這一站,就是一天的時間,記得那天飛起了蒙蒙小雨。
豌豆和醬瓜站在我身後,同樣陪了我一天,最後我體力不支,暈倒在了墳前。
我爸含辛茹苦的將我拉扯大,現在到了我回報他的時間。他卻連一個報恩的機會都不給我,丟下一句我不想拖累你,從醫院跳了下去。
我爸說過,要不是為了我,早在我六歲的時候,他就陪著我媽一起去了。
我媽去世後,留下一個銀鐲子,這是她生前我爸送過她最值錢的禮物。
我無數次看見我爸半夜拿著那個銀鐲子,不停的擦拭,溫柔的像是在擦拭情人的臉龐。
對於我媽,那是愛情,對於我,那是親情。
他這樣老老實實的農民,不應該就這樣走了。
這件事,打擊得我措手不及,一蹶不振。
睜開眼睛時,我看見身邊圍了不少人,豌豆,醬瓜,婷姐和陸歡歡她們都在。陸歡歡眼睛紅紅的,我爸跳樓之前,還在和她聊天。
“沒事吧?”
婷姐擔憂的問了句。
我又被送到醫院了,身邊的醫生手裏拿著小電筒,翻開我的眼皮照了照,搖頭道“太虛了,精神方麵受了打擊,弄點營養品給他吃。這種事,得慢慢開導,本身是沒有什麼毛病的。”
婷姐鬆了一口氣“我還要去接陶陶放學,就先走了,要是錢不夠盡管開口。”
她們先後離開了。
我休息了一會兒,讓豌豆幫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醬瓜扶著我離開了醫院,我說先吃東西,肚子餓。
三個人,一家高檔餐廳,點了一桌子的菜,那會兒卡上隻剩下唯一的兩千塊錢。醬瓜和豌豆拿出了所有的積蓄幫我爸買墓地,沒有吭一聲氣。
我悶頭大吃,氣氛很壓抑,醬瓜出去打了一個電話,進來後告訴我,出事後,黃總就卷著款跑了。他害怕我們尋仇,一直沒有露麵。
“先吃飯,吃完飯,不要帶人,就我們三個去。”
我開口說。
醬瓜點點頭,和豌豆坐在對麵,皺著眉頭看我吃。
豌豆說話了“那天陸歡歡跟蹤我們,她擔心你出事,躲在墓園裏麵看著我們,淋了一天的雨。你昏了過去,醬瓜肚子上還有傷,是我和她一路換著把你背下山的。”
“我欠她的。”我心裏一疼。
患難見真情,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幫我的,會是陸歡歡。
吃好飯,我們三人走出了餐廳,門口停著一輛金杯車,醬瓜拉開車門走了上麵。有個開車的小弟,留著平頭,喊了聲豌豆哥和浩哥。
他丟過來一個袋子,拉開拉鏈一看,裏麵全是片刀兒。
豌豆說道“我們這是在玩火啊,一個不小心就能引火燒身。”
醬瓜擺擺手“這年頭,人不狠站不穩。放心,出了什麼事情我掌櫃的會擔著,要是擔不起來,我就進去頂罪。我能力不如你們兩個,隻能做點粗活了。”
這次無關於其他,我是奔著要掉黃總的命去的,我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麼大的生產廠我不信他真的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