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哥和醬瓜一樣,屬於不喜歡多問的類型,他嘴裏‘嗯’了一聲,與我約好地址便掛斷了電話。
我把手機放到口袋裏麵,摸了摸剛才陸歡歡親我的地方,心裏並沒有半分喜悅,整個人出奇的冷靜。
被她一次次傷得遍體鱗傷,不覺間,心中早就對她豎起了防範的牆。
我的信任,被她慢慢的消磨著,直到快要殆盡。
每一次,我身邊重要的人,都會被牽扯進來。我心裏對她的留戀,不能成為她一遍遍傷害我在乎人的籌碼。
我可以對她一往無前,就算是搭上自己的小命。但連累到醬瓜豌豆他們,就不行。
愛情這個慨念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她已經不止一次觸及到我的底線。從小到大,我沒有談過戀愛,從未享受過和另外一個女人交換自己心中的情感,是怎樣的感受?
所以我很重視這份哪怕是一廂情願的感情,一直沒有放棄過。
上了車,我往約好的地點趕去。
燒烤攤上,陽哥早在等著我,他帶著一頂鴨舌帽,點了碗炒飯,吃的很香。
我做到他麵前,笑了笑“哥,槍呢?”
陽哥拍拍褲腰“槍帶著呢,但你得告訴我,你要這支槍,打算用來幹什麼?”
我早就料到他會問我槍的用途,把準備好的借口說出來“還能幹什麼?得罪了這麼多人,宋輝半個多月沒有動靜了。你了解那種狠茬子,我三番兩次開罪了他,他能這麼簡單的放過我嗎?”
陽哥搖頭說“不會,他瑕疵必報。也就現在王超出麵幫你們調解的事情沒過去多久,你出了事,大家懷疑的第一個人物就是宋輝。放別處,可以不在乎王超的感受,但是在這一畝三分地,王超就是王法。”
我攤開自己的手,說那不就行了?
陽哥吃完盤子裏麵的飯,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慢條斯理的點了支煙,他似乎一點都不急。
我手掌心裏,滿是虛汗。和這種油條打交道,是一件及其考驗定力的事情。幾分鍾後,他這才開口說“小浩子,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呢?”
他盯著我看,期間沉默著,眼睛一眨不眨,氣場很大,
我被盯得受不了,笑道“你隻要把槍給我就行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不能給你說。我答應你,你把槍給我,我就帶著醬瓜他們離開這個圈子。”
陽哥歎息了一口氣“浩子,知道為什麼每次出事,你那個小哥們兒都不讓你碰槍麼?就是因為他在這行混久了,知道摸槍的性質是什麼?槍就是槍,摸槍就是犯罪,沒有任何借口。被捉到了,量刑沒有一點情麵可以講,嚴重點,就光一條非法持槍,能把你斃了。”
他說話的口氣很認真,像是一個長輩在對我諄諄教導。
我苦笑出來“哥,道理我都懂。你把槍給我吧,你要不給,我就用其他的方法,總有自己的路子能搞到。”
陽哥不怒自威,往桌子上拍了一掌“胡鬧,讓你堂哥知道了,非得弄死我不可。”
我豎起一根指頭“十萬塊,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陽哥,你要不給我,我就去找堂哥,說那天晚上是你一路把我帶過去的。看到時候堂哥會怎麼收拾你?”
他不吃軟,我隻有來硬的,真是個難收拾的狐狸。
他果然瞪大眼睛,罵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作勢要掏出電話。
陽哥抬起手來想打我,愣了幾秒,把手收回去“給你槍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告訴我用途。槍是我給你的,出了事,我第一個遭殃。到時你猜許爺會怎麼對付我?你心裏明白,我要不知道你拿著槍幹什麼去?有什麼目的?我是不會把槍給你的。”
他說話的口氣非常堅決,沒有半分商量的意思。
站在他的角度,我能體會到他的心情。
琢磨片刻,我開口說“做了肥膘。”
陽哥一下子就不說話了,深看我一眼,低下了頭。
“肥膘多少是個有頭有臉人物,這個圈子裏排不上大號,但也有一身狠勁兒。去了,就不怕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嗎?”
上次我被宋輝活埋時,肥膘曾經出現過,一條大花褲,脖子上金項鏈,手裏拿著一串佛珠。這幅打扮,生怕別人認不出來他是大哥。
最惹眼的,莫過於他拇指上的玉扳指。
我不懂玉,可也知道那亮家夥價值不菲。
“為了你那個小哥們吧?說實話,真羨慕你們的圈子,不用勾心鬥角的,挺好。”陽哥語氣軟了不少。我說道“醬瓜念舊情,對曾經的大哥下不去手。但肥膘不同,隻要讓他逮到一次機會,就能弄死我哥。我跟他沒感情,能下手。而且我臉生,機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