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現在就過去給你親。”
周徐紡:“。”
又是句號。
江織拿了外套,邊往外走,邊發語音:“不要句號。”
“給我發表情包。”
強迫症晚期患者周徐紡,發了個省略號過去。
江織:……
他家這個,撩不動啊。
從江家老宅到八一大橋開車得一個多小時,阿晚開車是個求穩的,特別慢,江織嫌他開得慢,把他轟出了主駕駛。
江織那車技,漂移似的。
阿晚差點沒吐出來。
不過,他們來的很不是時候,老遠就看見周徐紡的攤位前麵,坐了個染了黃毛的青年,穿得很騷,耳朵上還戴了小黑鑽,看著很社會啊。
黃毛社會騷青年正好在撩周徐紡,臉上掛著自以為帥破蒼穹的笑容:“能給個微信嗎?下次還來你這兒貼膜。”
就這級別,頂多是個青銅。
然後,遇上了王者江織。
他頂著一頭霧麵啞光的藍毛,腳步慢慢悠悠:“行啊。”從高定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條月白色的手絹,墊在椅子上,他坐下,桃花眼尾三分上挑,勾著人的魂,殺氣裏還透著一股子不貪風月的清貴,“直接找我,我給你貼。”
黃毛社會青年愣了,老半天才開口,還結巴了:“你、你是誰啊?”怎麼有點眼熟。
江織抬起手,敲了敲周徐紡貼膜的小桌子,腕上的手表磕到了桌子角,咣咣輕響,他說:“這個攤子的‘老板娘’。”
“……”
那塊手表,值八位數。
黃毛社會小青年灰溜溜地撤了。
“你怎麼來了?”周徐紡是很開心的,眼睛彎了。
江織麵不改色地撩:“來給你親啊。”
“……”
周徐紡臉皮薄,生怕被人聽見,東張西望,還沒做賊就開始心虛。
天還沒黑,擺攤的人就不少了,貼膜的攤子旁邊,是個炒粉的小攤,攤主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悄咪咪地瞅了江織很久了:“小周,你男朋友啊?”
‘小周’剛要解釋——
‘小周的男朋友’大長腿直接邁過了攤子,站到周徐紡身邊:“你吃飯了沒有?”
周徐紡說沒有。
才四點多啊。
“我給你帶了。”江織讓阿晚去車上把保溫桶拿來,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周徐紡邊兒上,“你先吃飯,攤子我幫你看。”
阿晚:“……”那是他媽給他準備的晚飯!
好氣哦!
最後,阿晚還是忍痛割愛地把他的便當給了周徐紡。
周徐紡說謝謝,吃了一口排骨,問江織:“你會貼嗎?”一旁,阿晚看著排骨,心在滴血。
江織迎著風,頭發絲都在飄:“這有什麼難的。”
十五分鍾後,來了第一位客人。
客人挑了鋼化膜,二十塊。
江織像模像樣地撕掉客人原來的手機膜,然後用小棉布蘸了點水擦幹淨,再把鋼化膜貼上——
“喂!”
客人是個三四十歲的大漢,體格很彪悍,看著脾氣不好。
“你這人怎麼貼的,滿屏都是氣泡!”
“貼歪了!”
“你到底會不會啊?!”
江織:“……”
要不是周徐紡在旁邊,他得把這男的扔到後麵的江裏去。
他掀了,重新貼。
“又貼歪了!”
“底下還有一個氣泡。”
“你這麼刮,我手機都要刮壞了。”
江織:“……”
咣!
手機一扔。
對方閉嘴了。
“刮壞了,爺賠你一車。”江織踹了一下小桌子,桃花眼一掀,冷嗖嗖的,“能閉嘴了?”
客人:“……”
這帝都,遍地都是爺。
瞧這一身,瞧這氣度……可能真是個爺,客人不說話了,看了看那滿屏的空氣泡,心裏的草泥馬奔騰著。
周徐紡也看見氣泡了:“我來貼吧。”
江織還在用小鐵片刮屏幕上的氣泡,“你吃飯。”
她迅速扒了幾口:“我吃完了。”
“你嫌棄我貼的不好?”說完,他用力一刮。
頓時,手機膜上好大一條劃痕。
客人:“……”
再刮下去,屏幕不知道還頂不頂得住,心頭的草泥馬奔騰得更厲害了。
“那個,”客人從錢包裏掏出一張二十的,放在桌子上,“我不貼了。”然後撿起他滿屏都是氣泡和劃痕的手機,走了。
江織沒管,把那二十塊錢捧給周徐紡:“說,你是不是嫌棄我貼得不好?”他可不爽了,“我還給你賺錢了。”
周徐紡說不是:“你手都凍紅了。”
心疼他啊。
江織仰著頭笑,把錢塞她口袋裏,然後把凍紅了的手遞到她麵前,今日陰天,他滿眼都是光:“那你給我暖暖。”
室外溫度零下了,很冷。
周徐紡扭頭去拿放貨的兩個大箱子,埋頭,翻箱倒櫃,找出前幾天賣剩的暖寶寶,撕開一片,隔著衣服貼在了江織的手臂上,再撕一片,貼在他另外一邊手臂,貼得左右對稱、端端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