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林初夏是躺在病床上。
她吃力的睜開眼,頭還有些疼,意識漸漸清明起來。
隻記得眼前一黑,之後的事情,便毫無記憶。
南宮首先發現她醒了,眼睛一亮,激動的喊人:“哥!醒了!”
彼時,陸南城正坐在床邊,雙手環合,撐著額頭沉思著。聞言,急不可耐的抬眸,對上她飄忽的視線,心驟然一疼。
自始至終,他最見不得的,就是她的淚水。
可那樣的情況,要他如何解釋。
他眼睛有些紅,目色一斂,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怎麼樣?”
隻要一看見這張臉,鼻尖,就驀的一酸。
林初夏極力隱忍著,胸口的起伏不動聲色大了起來,望著他,一語不發。
“你先乖乖躺著休息。”
陸南城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一如既往的溫熱觸感,讓她渾身繃緊。
徒然,他眸子一眯,嗓音冰涼,“南宮,跟我出來。”
南宮虎軀一震,知道在劫難逃,卻隻能硬著頭皮隨他出去。
一並走到沒有人的樓道裏,陸南城點了支煙,青白色的煙霧彌散開來,遮住他陰鬱冷沉的麵龐,南宮縮了縮,試探一聲:“哥……”
“還認我這個哥?”他忽然轉身,深眸緊盯著南宮,眉間的皺褶濃鬱深刻,一字一句說得又重又深:“你現在膽子不小,連我也敢算計了?”
南宮一驚,看他一眼,連忙垂下頭去:“哥!你聽我解釋!”
“我倒要看看,這件事,你有什麼好解釋的!”
南宮皺了眉,那森冷敏銳的視線,刺得他後背發麻。
頓了頓,解釋道:“哥,程九九是駕駛直升機的人,又恰好是她的朋友。越熙落失蹤以後就被人送到暮城,你不覺得這一切的巧合太過蹊蹺了嗎?”
“我們查了那麼久都沒有那個女人的消息,好不容易有點線索,不能就這麼斷了!”
“把程九九拖住,也是放餌釣魚。但如果她插手進來……”到此,南宮無所畏懼道:“你一定會為了她就這麼算了的。哥的所有原則,但凡遇上她,都能打個折扣。”
這樣的巧合,的確讓人很難不去設想這隻是一個局。
擔心對他不利,所以才會自作主張瞞著他。
“哥,我是一片好心。”
南宮說完,視死如歸的歎了口氣,“哥,隨便你怎麼罰吧,我沒有怨言。”
陸南城聽完,深眸緩緩眯起,他掐滅了煙蒂,俊顏涼得似要滴出水。
開口,聲音宛如從吼間深處溢出,沙啞冷沉,卻不容置喙:“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聞言,南宮激動的抬起頭,莞爾一笑。
“謝謝哥!”
陸南城扶額,有些頭疼起來。
算了!
哄自己的女人,似乎也不是件什麼丟人的事。
一路回去,南宮正拿著病曆書站在床邊,和她說著什麼。
見二人回來,他先是皺著眉打量一番,確定沒有硝煙味之後,道:“沒什麼大礙,就是一時間情緒激動導致氣血上逆,大腦供氧不足引起的。可以出院了。”
陸南城微微頷首,沒有說話,徑自走到她床邊,俯身下去撥弄她的碎發,輕聲問:“我們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