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該怎麼……辦?”小結巴無助地看著我。
我說:“你走吧。”
她含淚搖搖頭。
我說:“你對我有怨,你跟著我,遲早還是會變成怨鬼,還是會想殺了我的。”
“我不會……”小結巴哭著說。
我說:“會的。”
她撲過來,捉著我的手,說:“昕昕,你……你會……治鬼,你……你治我!”
我無奈地搖頭:“醫者不自醫,你怨的是我,我沒辦法治你。”
她頓時變得絕望。
我看著她說:“你離開我,就不會再有怨了。”
她搖頭。
“那你想怎麼樣?”我問。
她說:“離開,我……又能……去哪?”
“陰曹地府,投胎轉世。”
她搖頭。
我沉默了。
趕又趕不走,留著也是個禍患,小結巴跟著我,怨恨會越積越多,若是害了別人,那就是罪孽,再難回頭了。
我無奈地看著她,心裏其實很清楚,我是很需要她的,隻有小結巴上身,我才能發揮出鞭子最強的威力。
可我又曾經吃過虧,知道有些事情本身就是雙刃劍,一旦放縱內心的欲念,最終隻會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許久,我見小結巴沒有任何反應,於是咬破手指頭,召喚出當初所結下的血契,施法解除了和小結巴的契約,就抱著孩子,轉身離開了。
這一走,我沒回頭。
我怕我一回頭,就更舍不得離開了。
*
我抱著孩子下了山。
在這種窮鄉僻壤中,唯一能夠出去的交通工具就隻有大巴車了,可是以我自己的身份,我是沒辦法搭車的。
若是以前,有小結巴相助,我還能通過鬼的蠱惑天性,令看見我的人以為是看到了另一個女子,可現在沒了小結巴,我出現在他人的麵前便就是自己的真實模樣了,也就不能再用小粉的身份證去搭車、或者是做其他事了。
但也不是沒有離開的辦法。
據我所知,像這種山高皇帝遠的大巴車司機都會變著法子去拉黑活,也就是不經過車站,在路上接黑客,如此一來,也就能夠中飽私囊了。
於是我就在車站外麵等。
果然過了不久,便有一輛黑色的大巴車緩緩地從車站內開了出來。
我趕緊招了招手。
不一會兒,黑色大巴就停了下來。
門開了。
我趕緊低頭走了上去。
門合上了。
車開了。
我不禁有些奇怪,問:“這趟車多少錢?”
司機木然地問:“隨便。”
“可以掃碼嗎?我沒有現金。”
“隨便。”
我皺起眉,還從來沒有這麼淡泊錢財的司機,怕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於是我多問了一句:“這趟車是去哪裏的?”
司機問:“你想去哪裏?”
“呃……”這還真問倒我了,我想了一會兒後,竟然隻想到了兩個字:“隨便。”
笑哭了。
現在真的就“隨便”二字可以概括我的未來了,現在的我,還能去哪兒呢?也就隻能是隨遇而安,車開到哪兒就是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