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著羅彰回了他們家。
關上門後,我仔仔細細地審核畫在門背後的符,那符一筆一劃,都極顯蒼勁之力,鬼這種邪物最怕的就是這種充滿陽剛而勁道的筆鋒了,在辟邪這方麵,山今道人確實沒有虧待羅彰一家。
可這也是奇了怪了的事:俗話說,字形隨人,也就是什麼樣的人就會寫出什麼樣的字。姓岑的不是已經被孟塵附體了嗎?而孟塵又是極陰極邪之人,他又怎麼可能畫得出這種正氣凜然的符呢?這符,倒像是還沒有“變惡”之前的孟塵會畫的符。
難道,此時我見到的“山今道人”其實就是姓岑的本人,而不是被孟塵附體?
可這又怎麼會呢?
若不是孟塵附體,她又怎麼能夠說得出孟家和魔眼的淵源?
我越想越覺得有怪。
可現在我隻是一縷神識,什麼都做不了,而“山今道人”也不在這裏,所以我也就無法確定他的“內核”到底是岑九元,還是孟塵。
檢查好了門口的辟邪符沒有任何差錯之後,我就進臥房裏了。
而進臥房之前,我留意到羅彰屋子裏的其他窗戶都沒有關閉!
是的!
沒有關!
他們之前為了使用“剪刀大法”,所以打開了門窗,而現在羅彰回來之後,卻忘了把窗戶都關了!
這可不行!
羅彰!
你光是關門不行,你還要關窗啊!
鬼是無實形之物,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就更加不用說是門窗大開了!
你開著窗,他們照樣可以從窗戶進來的。
我相信我女兒可以在一群惡鬼裏活下來,但你,你隻是一個普通人,你會被惡鬼們折磨死的!
可不管我怎麼說,羅彰都聽不到我的聲音,也看不到我的焦急。
他如往常一樣,把孩子放下後,就開始給孩子換尿布,還完尿布開始泡牛奶,隻不過在給孩子喂牛奶的時候,他時不時地朝門口看去,仍是暴露了他心底裏的焦慮,也許還是在擔心在外麵奔波的妻子吧?
唉……
我憐惜的看向女兒。
看第一眼並沒什麼。
但看第二眼,卻覺得有些怪。
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玩奶瓶了?
我女兒羅卜是高冷範。
真心的是從出生就高冷到大……也沒多大,也就七個月大而已。
別的小孩都是哪個撥浪鼓就能逗得很開心很開心了,可我女兒就不是這樣的,她跟她爹一個樣,都是一張黑臉,完全看不出高興的樣子。
逗弄不了也就算了吧,她還不愛叫喚,除非要拉屎拉尿,又或者是肚子餓了要喝奶,否則是不會叫一聲的,可以說得上是十分省事的小孩了。
但換句話來說,也還是高冷啊!連親媽都不愛搭理,這還不叫高冷?
高冷的羅卜布辦事很講究效率,拉屎就拉屎,喝奶就喝奶,絕對不會做多餘的小動作(跟她爹一樣),所以……她什麼時候變得愛玩奶嘴了?
七個月大的羅卜已經有兩對門牙了。
一瓶奶,沒見喝多少,卻是不斷地咬著奶嘴,一雙肉嘟嘟的小腿也在不斷地往上踢,一副活潑過頭的樣子。
雖然我已經死在西郊墓地裏了,從肉身到魂魄都被“岑九元”施法封印在墓地裏,可我的神識在這一個月裏一直都陪伴在孩子的身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