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雨勢還是沒有停下。
秦明撐著傘走在星海市珠江河岸邊的河堤上,他被秦家的人逼到了這裏。
背後,還是秦家十幾個神情肅穆的黑衣保鏢,他們衣衫濕透,卻跪在地上,宛如雕塑。
麵前,秦家管家張應台苦苦哀求道:“三少爺,求求你回來吧。你爸病倒,你弟難以服眾。你就是長子嫡孫,你不繼承秦家,大局難穩。那其他人就會伺機而動,甚至對你年邁的爺爺進行逼宮,改立繼承人。一旦你爺爺有個三長兩短,繼承權旁落無人,到時候秦家各脈旁支,都將陷入無止境的內鬥,甚至分崩離析。”
“其他宵小之輩,更會趁機興風作浪,企圖分一杯羹。秦家危難了啊,三少爺,求求你了。”
張應台老淚縱橫,咚咚咚的在地上磕頭。
秦明自嘲道:“三年前,你們趕我走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可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麵。要不是我爸出事了,我弟弟又靠不住,後媽都不會來找我吧?”
張管家低著頭,道:“那是我們誤會三少爺你了,我們知道錯了。三少爺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們這些奴才計較。”
“奴才?哼哼,真是越來越惡趣味,張管家,你怎麼不說自己是條狗呢?。”秦明不屑的在雨中冷笑。
張管家立刻改口道:“三少爺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們這些狗奴才計較。”
秦明冷漠的說道:“電話拿來。”
張管家聽到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冒著雨水,遞給了秦明一個電話。
秦明冷漠的說道:“三年了,連來見我的勇氣都沒有嗎?作賊心虛嗎?”
電話裏頭,一道惡毒的聲音傳來:“你怎麼跟你媽媽說話的?你既然接了這個電話,那就同意回來。但你也別得意,家族大cdab1c82會一致決定,你三年在別人家做上門女婿,自甘墮落,窩囊不如狗,家族對你的能力有待考察。這不是我的意思,是家族的意思。”
秦明心道:“哼,當初不是你強行安排我到星海市給人做上門女婿的嗎?現在又選擇性失明了?”
秦明深吸一口氣,悠哉的說道:“我懂的,一年內你親生子,我弟弟能服眾的話,也就不需要我了。一年都搞不定,還得要我回去幫他,你最喜歡玩的緩兵之計,我懂的。”
電話那邊,立刻傳來這一真劇烈的咳嗽,然後聽到後媽尖銳又惱火的罵聲:“混賬的東西,越大越不像話,沒我開口,你能回歸嗎?好心當驢肝肺。”
好一會兒,後媽又怒吼道:“要不是為了整個家族大局著想,我個人意願,你就算死在外麵,我也不會管!家族給你一個億,秦家在華東地區的人脈資源你可以利用,一年內翻一千倍,做不到就是能力不過關。”
秦明掛了電話,立刻有黑衣保鏢撐著傘,一份協議遞給秦明。
秦明仔細閱過,這是秦家繼承人的簽署文件,但有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一年內利用一億賺到了一千億,遺囑就直接生效,若做不到,他後媽就有評估權,否決他能否回歸家族做繼承人。
一年時間,一千億目標,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就是一個預防措施的遺囑,這是逼秦明以後學會收起獠牙,藏起爪子,做一條真真正正的舔狗,舔得後媽舒服了,哪怕沒完成目標,也可以得到評估認可。
這與其說是遺囑,不如說是孫猴子頭上的緊箍咒。
秦明心裏嘲笑:“我這後媽,把自己當成玉觀音了嗎?不過沒關係,我這三年的苦,也不是白吃的。”
張應台見秦明簽了名字,又遞上一張世界銀行的騎士卡,道:“三少爺,這卡有一億,但家族裏沒說一定是人民幣,所以我偷偷讓人從家族裏支出了英鎊。現在人民幣兌英鎊是1:9,所以相當於9億人民幣。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我知道三少爺被冤枉,被輕視,但請三少爺念在百年秦家,累世尊榮,請不要放棄。”
秦明拿過騎士卡,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都滾吧。”
家族的人走了,秦明恢複了身份,也迎來了考驗,但他不曾想過要依靠家族,依靠別人始終是無根浮萍,隻有依靠自己,才能入大樹一樣紮根大地,那他才能為自己所愛的人遮風擋雨。
秦明拿出手機,想給趙敏打個電話,也不知道她消氣了沒有。
盡管,趙敏休了她,但秦明還是很不爭氣的愛著趙敏,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對他冷漠的趙敏,卻是唯一一個擔心他死活的人,現實真的很諷刺。
“借口回去收拾東西,然後賴著不走,明天她也該消氣了,應該能留下來。”秦明喃喃自語道:“敏敏,既然你希望我改變,那我如你所願。”
“秦明,你幹什麼,別跳。”猛的,背後一聲尖叫。
正要打電話的秦明,被這突然的一聲尖叫嚇得小腿一哆嗦,好巧不巧,一陣猛烈的橫風吹來,把原本在河堤邊眺望珠江的秦明給吹了下去。
掉下去之前,秦明驚訝的回過頭,卻見路燈下,大雨中,渾身濕透的趙敏快步朝河岸邊走過來,她驚慌尖叫:“秦明~!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