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兒查來的時候,看著窗外的景色,整個人就愣住了。
為確認自己是不是做夢夢見回了D市夏家,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
“噝!”
立即痛得一個寒戰。
“不是做夢。”
她又搓了搓被掐疼的大腿。
她低頭見自己躺在一張靠窗的床上,看窗外的院子,她應該是在夏家房子的二樓。
想起她昏迷前好像看到了安錦辰,她趕緊下床,從這個房間跑出去。
夏家的房子雖然陳舊了,但由於上回她和陸白過來了一趟的原因,她已經讓魯主總派人過來打掃過了,所以內部還算幹淨,起碼那些陳年灰塵沒有了。
家具顯得陳舊泛黃,剛才房間裏的被子之類的床上用具,像是有人新買的。
“錦辰!”
安夏兒從樓上跑下來。
空空蕩蕩的房子回響著她的聲音。
樓下的大廳,一片蕭條,遺留下來的幾件家具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但大廳牆邊的一個玻璃箱吸引住了安夏兒的視線。
“……”
她腳步停了下來,咽了一下。
一步步走過去。
這是一個植物培育箱,裏麵培育著幾株黑玫瑰。
旁邊有幾枝切口平整的莖,有幾株玫瑰被剪去了……
安夏兒想起前幾日在發布會上收到的那束黑玫瑰,眼睛微微酸脹,果然是他……她站起來,往大門外走去。
夕陽斜照。
四肢清瘦修長的青年坐在洋房外的一張沙發上,波西米亞風格的針織布毯鋪著陳舊的沙發,形成了一個獨特而具品味的改造家具,青年搭著腿,褲子束進靴子裏,連帽衫的帽子蓋住了他大半的臉。
他沉默著,正在翻擱在腿上的一本書,手腕上綁著紅繩手鏈,手指節分明好看。
安夏兒出來時,他手停了一下,而後繼續翻著泛黃的書頁。
“錦……”安夏兒看著眼前的一幕,聲音一下走了音,“錦辰。”
叫了他的名字。
安夏兒發現說不出別的話來。
隻是瞪大眼睛看著他,看著這個昔日最愛她的弟弟。
夕陽照下來,染在他從帽子裏翹起的幾縷發梢上。
“原來姐姐還記得我。”他聲音聽著波動不大,“我還在想,我在你的生命中可能已經消失了。”
安夏兒緊抓著門框。
喉間湧上來的,五味陳雜。
“你什麼時候回來S城?”站在了半天,安夏兒隻問這一句。
“你們回來的那一天。”
“……”
安夏兒眸光又顫了一下。
她和陸白回S城的那一天?他也回來了?
果然,從她在帝都到S城,直到她回到S城的這幾天,他都在跟著她?
“我一直在看著你。”安錦辰道,“遠遠地看著姐姐你,我記得你每天穿過什麼樣的衣服,頭發是什麼樣的,你去了哪,見過哪些人……”
安夏兒如鯁在候。
“姐姐,我很想念你。”他平靜地說出這幾個字。
“……”
安夏兒肩膀微微發抖。
看到原本以為死了的安錦辰在她麵前,她的心情無法形容。
“以前在安家時,有人說我和夙夜是姐控。”他道,“其實不是,起碼我不是,因為我隻是喜歡姐姐。”
“錦辰別說了!”安夏兒眼睫濕潤起來,“我們現在長大了,不可能像小時候那樣了,我們會有各自的生活。”
“所以,你現在有陸白要拋棄我們了是麼。”
“……”
安夏兒唇微微顫抖。
“你喜歡那個男人什麼?”安錦辰手停了一下,拿著腿上的書,“有錢?多權?是一個名動國際的跨國總裁,滿足了每一個女人對異性的幻想條件?”
安夏兒道,“那是我自己嫁給他的,我自己的選擇。”
“那我算什麼!”
安錦辰突然扔掉那本站了起來。
安夏兒被嚇了一跳,看著氣勢驚人的他。
他高高的身材逆著夕陽,像一個墮落天使般氣勢陰暗地向安夏兒走過來。
他和安夙夜,比起兩年前離開的時候,似乎又高了一點。
雖然他們比她,隻小一點,但在其他各個方麵都輾壓她……
安夏兒剛退了一步,安錦辰就抓起了她的手腕,逼問她,“那姐姐你告訴我,我算什麼?以前你拒絕我時說你喜歡慕斯城,讓我祝福你們,可那個慕斯城是怎麼對你的?”
安夏兒看見他帽沿下的眼睛,癡纏而偏執,令人想退避:
“錦辰,你先放手……”
“姐姐跟慕斯城分手了,首先應該想到我吧。”安錦辰低著臉道,“但你選擇了別的男人,並且還嫁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