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很熱。
就像是有人將它放在炭火上灼燒,身上的每一塊肌膚都變得滾燙,又好像是行走在沙漠之中,整個人變成了一株枯缺水的植物,被灼灼烈日曬得快要死掉。
宋星晚像初生的嬰兒一樣,蜷縮在諾大的床上,緊緊的閉著眼睛,口中不斷發出不安的嚶嚀。
主臥的門砰的一聲被打開,傅承北趕到的時候,宋星晚正緊緊地抓著床單,額頭上都是滾燙的汗水,劇烈的喘息著,哪怕在睡夢中,也受著折磨。
不知道為什麼,當傅承北推開門的一刹那,看到宋星晚正躺在床上的時候,不知因何而起,而躁動不安的心,也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一雙柔軟的手,輕輕撫摸過,平靜了下來。
但是很快傅承北變反應了過來,沉著臉走上前,看著臉色浮現出不正常,潮紅的宋星晚皺著眉頭伸出手碰了一下宋星晚的額頭,滾燙無比,一定是發燒了,這個女人為什麼連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還傻乎乎的躺在這裏?
難道連叫個醫生都不會嗎?
“陳醫生,你現在就過來一趟。”
傅承北拿起手機,很快給自己的家庭醫生打了電話。
掛掉電話之後,傅承北把目光重新落到了宋星晚的身上,然後轉身離開再回來的時候,傅承北的手中多了一杯溫水。
昏昏沉沉的,宋星晚被傅承北半抱在懷裏。
“喝下去。”
因為這是新房,所以也沒有準備常有的藥物,在醫生到來之前傅承北也隻能先讓宋星晚喝點水,稍微緩解一下。
宋星晚燒得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知道身在何處,隻是耳邊傳來了傅承北嚴肅的聲音。
“不要……”
宋星晚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虛弱的抬起手,試圖把送到自己嘴邊的杯子推開。
她才不要喝藥。
“喝下去。”
傅承北的語氣已經有了三分怒氣。
哪怕是燒成了這個樣子,宋星晚聽到傅承北的聲音,也是有所反應的。
她像隻小貓一樣把頭埋在了傅承北的懷裏,虛弱的搖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傅先生,我乖乖聽話,你不要給我喝藥好不好?我好害怕喝藥……”
好像又回到了,十來歲,宋星晚躲在傅承北懷裏不肯喝藥的時候,可是那個時候,宋星晚卻並不敢像這樣跟傅承北撒嬌,因為在宋星晚麵前,傅承北終保持著一份,長輩才有的嚴肅。
傅承北摟著宋星晚肩膀的手,忽然鬆了一下。
“不是藥,你發燒了,需要多喝水。”
傅承北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了起來,在宋星晚成年之後,他從來都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跟宋星晚說話。
如果宋星晚現在足夠清醒的話,一定會被傅承北嚇一大跳,然後用那種,無比忐忑而緊張的眼神看著傅承北。
可是他們兩個人現在好像誰都不是很清醒,所以,有些話就算是說出口,也可以當做沒有說過。
像是不諳世事的小鹿一般,很快被傅承北溫柔的聲腔所蠱惑,乖乖地抬起頭,把杯子裏麵的水喝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