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張然暗罵一聲,這位素未謀麵的達縣縣令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病人繼續待在城裏也不過是等死而已,這場瘟疫的致死率實在太高,接近百分之百。
以張然的醫術也束手無策到要用法術符水來取巧,那就更別提這種小縣城裏的三流郎中了,不論怎麼治,反正都治不好。
況且按充縣的那兩個死者的例子,病人死後還會在某種法術的作用下起屍,成為撲人咬人的行屍走肉。
不僅身體強度會提升,還會附帶屍毒,更別提尚且還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在傳播屍毒的同時繼續傳播瘟疫……
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縣令出此下策也不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
暗罵了幾句縣衙管事人之後,張然便大步向病人們走去。
見眾人皆是絕望等死,張然故意大聲道:
“貧道乃是遊方的道醫,醫術倒也算是過得去,諸位不必如此絕望,貧道能救你們!”
如此自信的話語仿佛是一針強心劑,讓病人們絕望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生機。
張然先是仔細檢查了幾個躺在板車上的昏迷者,不禁眉頭一皺。
這些昏迷者已經顯現出了所有症狀,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不能再拖了!”
張然當即向城上喊話:
“貧道治病需要一些藥材和熬藥工具,可否提供?”
城上聽聞,便又上報。
不一會兒,就有一位身著縣尉官服的魁梧壯漢站在樓上答話:
“那遊醫,城中藥材也不多,且……”
“無妨,貧道隻要些很普通的藥材!”
接著,張然便說了一串藥材名與份量,聽得達縣縣尉將信將疑:
這麼簡單?
考慮到成本不高,且可以此收些民心,至少要讓民眾相信衙門是盡力了的,達縣縣尉當即拍板:
“等著!”
有縣尉親自操辦,辦事速度自然飛快,沒多久城門就又開了,一群麵色惶惶的差役拖著一車藥材以及鍋碗等物出了城。
東西一放下,他們就連忙跑回城中,城門再次緊閉。
張然也不再多說,隻指揮著一部分症狀輕微的病人,讓他們支鍋搭灶、砍柴引火,又打了不少水在鍋中,由張然親自將各種藥材放進鍋裏煮著……
當一切準備完畢後,天色已經完全入夜了。
火焰舔舐著大鍋,它成了黑夜中唯一的光明,而張然正嚴肅地站在火光的照耀中,看著竟有幾分神聖的感覺。
幾百名病人靜靜地等在遠處,自發與張然拉開了距離,他們並不知道他不會感染,但他們不願意把疫病傳染給這位救人的遊方醫……
“是時候了!”
火光中的張然悄然走入黑暗,望了望遠處的病人們,又望了望隻有幾個火把照明的城樓,確定並沒有人能看到自己後,便喚來了一直擱旁邊提著雜物發呆的阿青。
“幹嘛?”
阿青不解,我在這裏發呆打醬油挺爽的,叫我幹嘛?本小姐又不會醫術……
“把東西給我。”
張然接過她提著的雜物口袋,從中取出筆墨紙硯,現場磨了許多墨汁。
呼~
深吸一口氣,張然把一遝上百張的白紙放在地上,而後執筆默默施展法術:
【清瘟符水】!
伴著精神力的流失,熟悉的神妙力量彙聚於筆尖,張然筆走龍蛇,開始畫符……
“就這麼簡單的藥材,放在鍋裏煮就完事了?”
城樓上,縣衙三人組正齊聚於此。
縣尉皺著眉頭道:
“我還是不相信就這麼簡單,這遊方郎中八成是個騙子!”
雖然不懂醫術,但他起碼是有點常識的,這種瘟疫要是真的那麼好治,城裏的幾家醫館會束手無策嗎?
“我倒覺得此人有些門道。”
縣丞遠望了一眼城下,但這黑燈瞎火的,他又沒到夜如白晝的高深境界,除了煮藥的火光,自然是什麼也看不見。
“醫術向來都有化繁為簡的說法,說不定此人的醫術已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尋常藥材的搭配就足夠做到不凡的療效。”
“而且他就拿了些不值錢的藥材而已,這有什麼好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