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沅終究是昏迷過去,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邊上坐著陽璃。
見到啟沅醒來,陽璃終於鬆了口氣,眼中有遮掩不住的倦意。
他看了看周圍,認出這裏是歐陽叔家中。試著起身,但左邊肩膀的劇痛讓啟沅皺眉,沒能起來。
“醫生說你要好好休養。”陽璃小心翼翼的扶啟沅靠坐起來。
啟沅身上的傷都被處理過,身上其他地方的都隻是皮外傷,塗上了些藥膏,打著繃帶。最嚴重的是左肩,骨頭都碎裂,但同樣的也隻是塗了藥膏,打上繃帶。
他摸了摸胸口,在衣服下,貼身攜帶的一枚環還在那裏。那不是神秘木環,是他師父留給他的。
“昨晚我昏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啟沅問道。
陽璃說道:“祝子實被陽叔殺了,祝景山死在大獨狼口中。然後李老板過來,把大的獨狼殺了,小的獨狼放回半空之森裏。”
“小的獨狼?”啟沅不小心扯到左肩,痛得皺起眉頭。
陽璃擔心的看著啟沅,說道:“獨狼的暴動是因為祝子實和祝景山故意引發的,他們用一隻幼年獨狼引動半空之森裏的獨狼暴動,想抓走陽叔。”
即便已經知曉陽叔其實應該是歐陽叔,陽璃還是習慣的叫他陽叔。
“陽叔他們都安全回來了。”陽璃補充道。
啟沅點點頭,祝子實從一開始目標就不是他們倆個小孩,也不知道歐陽叔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能讓祝子實鋌而走險。但這都沒關係,誰身上還不能有點秘密了,歐陽叔他們安然無恙便好。
房門被敲響,緩緩推開,一麵貌陌生卻又有幾分熟悉的感覺的婦人端著熱粥過來了。
“張嬸。”陽璃說道。
啟沅有些驚訝,但這也在情理之中。歐陽叔和張嬸兩人都改換了容貌,這應該才是他們原本的模樣。
“來喝點粥。”張嬸說道。
粥裏邊有許多啟沅認不出來的藥材,濃鬱的藥味,味道好不到哪裏去。
張嬸說道:“這是隨著大船過來的醫生調製的藥膳,他是漓花市裏數一數二的名醫。醫生說你在肩膀複原之前每天都要喝一碗。”
啟沅皺著眉頭喝下張嬸喂的粥,光是聞著氣味就沒有胃口,下口之後更是感覺味道怪異無比,難以下咽。
“真的好難喝。”好不容易把粥喝完,啟沅感歎這粥的味道。他不是沒有吃過苦,小時候在漓花市裏,過著跟野狗搶食的日子,但這粥實在是超出啟沅的承受。
陽璃端來溫水讓啟沅漱口。
門有被敲了幾下,啟沅看過去,歐陽叔站在門口。
歐陽誌勇的麵容同樣改變了,不再是一副常年在田地裏勞作的老農模樣,算得上英俊的中年大叔。
他的麵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很虛弱,但相比啟沅起身都艱難,還是要好上一些。
“陽叔。”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張麵孔,但猜也猜的出來人是誰。
歐陽誌勇笑了笑,看著啟沅肩上的傷,眼中有些愧疚之色,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你還好吧?”
啟沅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大礙。
張嬸收拾好碗勺出去了,陽璃看了看啟沅,也跟著她出去,帶上房門。
“你應該叫我歐陽叔,你張嬸也不姓張,她姓許。”歐陽誌勇說道。
啟沅沉默許久,才開口問道:“陽叔你們決定了麼?”
啟沅和陽璃一樣,還是習慣稱呼他為陽叔。
從看到張嬸跟陽叔露出原本的容貌來,就猜到他們的決定。
歐陽誌勇說道:“我們想了很久,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終究還是要去麵對。”
這麼多年過去,祝家還沒有放棄找他,即便是祝子實和祝景山都葬身在這裏,歐陽誌勇在漓水村的消息也無法遮掩下去。畢竟昨夜鬧的那麼大,始作俑者的祝家叔侄倆的所作所為,根本掩蓋不住,祝家早晚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