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兒的講訴,讓阿飛不禁想起自己背後的鱗片來,下意識伸手去摸向後背;抬眼向失了魂的沙安陽背上望去,並沒有看見鱗片。
阿飛不再想鱗片的事情,轉而問道:“那麼,千墨山該怎麼去?”
安琳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關於千墨山的事情,我隻聽父親說過這些往事,至於如何去,他從來也不提。”
這時候碎碎念的沙安陽猛然扭過頭盯著安琳兒,因為太過用勁,隻聽到他的頸椎“哢啦”響了一聲。
安琳兒被沙安陽這麼一盯,感覺一直寒意湧上來,向後縮了縮身子;沙安陽直接前傾身子抓住了她的肩膀:“告訴我,我們怎麼出去?”
說完,又呆滯的碎碎念起“告訴我”;安琳兒被他捏得肩膀生疼,皺起了眉頭,但又掙不脫沙安陽的手,阿飛連忙把沙安陽拽了回來。
安琳兒揉了揉肩膀,道:“其實我都不知道我們是平行世界,不過這個你們可以去問問祭司阿姨;她知道很多東西。”
祭司家所在,是千城比較中心的位置,旁邊臨著城主府和執法院;一路上,通過安琳兒的講訴,大致了解了,祭司在千城的地位,就和部落中大長老一般。
千城很大,從安琳兒的家中,走到祭司家門口,花了大概半個鍾頭的時間;祭司家的樣式,與其他的房屋就不相同了;雖然也是石頭建造,但是沒有窗子和門,門的位置就是兩塊垂簾,隻遮住上半邊;垂簾上畫著兩個圖案,線條淩亂,仔細看,能分辨出是一種野獸的形象。
沙安陽從出門開始,就沒有碎碎念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千城裏麵的景象;當他看見祭司家的時候,疑惑地倒吸了口涼氣:“誒?沒有門的話,東西讓偷了怎麼辦?”
安琳兒笑道:“沒人會偷祭司家的,除非想招到詛咒。”
說著,安琳兒撥開垂簾進去,阿飛和沙安陽緊跟其後;一進屋,沙安陽就確認了,絕對沒有人會偷這裏;因為這裏真的太寒酸了,房間不大,裏麵除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張床和一個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台子以外,什麼都沒有了。
“祭司阿姨。”安琳兒對著床的方向,很禮貌的叫了一聲;阿飛和沙安陽一齊扭頭,這才發現,床上坐著一個人。
祭司從床上下來,走到桌子前把燈點上,屋子中亮了起來,兩人這才看清楚了祭司的模樣;祭司是一名中年的女人,一襲黑衣,臉上雖然長了一些皺紋,但是風韻猶存,可以看出,她年輕時應該很漂亮。
祭司笑著抓過安琳兒的手:“你爸爸現在可好?”
安琳兒笑著,小雞啄米般點頭:“嗯,爸爸很好;”說著,轉頭又指著阿飛和沙安陽對祭司說:“祭司阿姨,這兩個人想問您些事情,他們好像是從東什麼地方來的。”
祭司打眼瞧去,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遍,定在了阿飛身上,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阿飛剛欲開口發問,沙安陽搶先了一步,擠開阿飛,握住了祭司的手:“阿…不是,姐姐,我們怎麼回到東大荒上去?嗯?怎麼回去?”
祭司從沙安陽手中抽出手來,繞開他來到阿飛麵前,伸手摸向他的臉頰,嘴裏喃喃道:“金鱗,金鱗,非是池中物……”
祭司喃喃出神,阿飛有些怪異地她,身體後仰,將自己的臉從祭司的手中移開,接著開口問道:“祭司?我想問問,千墨山怎麼去?”
祭司這個時候回過神,盯著阿飛又看了看,道:“你去千墨山幹甚?”
阿飛沒有回答,隻是有重複了一遍:“千墨山怎麼去?”
祭司盯著阿飛看著,阿飛也與她對視;片刻,祭司往椅子上一座,取了隻茶杯,倒了七分滿的茶水,小酌一口道:“打這出去,往後山有片迷林,閉著眼睛走進迷林,前走三十後走五,左走十步又走三,便到了千墨山;但是在迷林中,千萬不能睜眼。”
得知了怎麼去千墨山以後,阿飛當下就準備去千墨山:“阿陽,你在這等著,我去料理了紅綏那個老雜皮就來。”
沙安陽聽阿飛讓他留在這,當即就不幹了:“為什麼啊,嫌我拖後腿?”
阿飛不耐煩的咂了咂嘴,吸了一口氣:“你沒聽阿琳說,去了千墨山的,都沒好下場。”
沙安陽想再說些什麼,被阿飛抬手阻止了;阿飛邁步就走了,沙安陽看著阿飛離開的門口半天,轉頭又抓住了祭司的手:“祭司姐姐,我們怎麼回到東大荒啊?”
阿飛一路疾步來到一片林子前;按照祭司說的方法,閉著眼睛往前走了三十步,接著向後退了十步;往左邊邁出十步,又往右邊邁了三步,接著一睜眼,果然看見了一座大山。
抬頭往上看,山勢連綿起伏有好幾座,整座山漆黑一片,隻能看到其中輪廓,而看不清裏麵的樣貌;天色的皓月將月輝披散下來,卻被千墨山的黑暗吞噬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