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林對城主的這一聲稱呼,不僅是阿飛和沙安陽兩人驚訝,就連房中的六名老人和陸岩也同樣訝異。
安林居然是城主的侄子!
陸岩不敢相信地將目光盯在了安林的身上;六名老人也接頭接耳議論起來。
城主臉上依舊是一副處變不驚的微笑,身子向後靠了靠,下巴微微揚起,眼神斜下著打量安林:“嗬嗬嗬,小林啊,二叔叔這個稱呼,在家喊喊就算了,公共場合之下,我是城主,你是城民,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安林哼笑了一聲,將頭斜向了一邊,不屑地搖了搖:“叫你一聲二叔叔,你還真擺上架子了;安春生,你最好不要忘記,你是如何坐上這個城主的位置的!”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安林的眼睛直接瞪向了城主,眼神中盡是憤怒的火焰,仿佛想要直接將他吞噬其中一半。
城主安春生被他如此一說,不由得臉上神色微變,但很快又被他很好的演示掉了,輕輕咳嗽了一聲,抬眼看了一眼安林手中捧著的天火,輕輕一揚下巴:“這,又是什麼?”
安林冷笑依然,將裝著南極天火的罩子抬高了一些:“這難道不是你、你們一直想掠奪的東西嗎?”
安春生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眉頭緊鎖起來;其中一位男性老人察言觀色,發覺了城主的不悅,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伸手指著安林罵道:“目無尊長的小畜生!還不給城主磕頭道歉!”
安林臉色露出了十分不耐煩的表情,緊皺雙眉晃了兩下腦袋,眯起眼睛看向了說話的老人,語氣森然道:“安氏一族宗家說話,何時輪到旁支的老畜生插口了!我乃安氏一族宗家大巫祝,請注意你的言辭!”
“你!”老人氣得眼睛瞪得渾圓,身子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伸手指著安林憋紅了臉也沒說出半個字。
安林不屑地笑了起來,半晌緩緩揚起頭歎了口氣:“安春生,以及六位旁支長老,你們在想什麼,在做什麼,我全部知道;”說著,冰冷的目光在七個人身上掃了一邊,最後落在了陸岩的身上:“陸岩隊長,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參與,這是為你好。”
說完,露出了難以捉摸的笑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屋中頓時響起了對安林的指責謾罵聲,城主安春生麵色陰沉,雙手支撐著下巴,一言不發。
阿飛和沙安陽對視了一眼;安林最後的話,說得雲裏霧裏,令人捉摸不透;到底在這之間還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兩人疑惑之際,安林已經越走越遠,兩人連忙追了上去。
安林走出城堡之時,回頭望了一眼城堡,眼神中露出了決絕的神采。
沿著先前走過的路往回,很快走到了賣青菜的老頭麵前;老人抬起頭看了安林一眼,笑嗬嗬道:“小林又來買我老頭子的青菜啊!”
安林點頭笑道:“是啊,還是青老伯您家的菜好吃!”
“那可不,我們家的菜,那可是自己種的,純天然,沒有打過藥的,保管好吃!”青老伯聽到安林誇獎他的菜好吃,立馬喜笑顏開,一邊對自己的菜大家吹捧,一邊揀了幾棵最大的青菜裝了起來,遞到安林手上:“來!那去吃,老伯送你了!”
安林接過青菜,笑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青老伯一聽安林跟自己客套,立馬將笑容收了起來,佯裝生氣的樣子:“外道了不是!你天天照顧我的生意,吃兩顆菜怎麼了?拿去拿去!”
安林嘿嘿笑著,答應了一聲,拎著青菜朝後麵的房子走去。
沙安陽扭頭看了一眼阿飛,突然嘿嘿一笑,伸手指向了青老伯對阿飛道:“飛哥,你老爹!”
阿飛反手在他的腦袋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瞪眼道:“你爺爺!別廢話了,趕緊跟上!”
兩人說話之時,安林已經打開房門進去了,反手準備將門關上;兩人連忙快步跑過去,在門被關上之前竄了進去。
屋中的空間十分狹小,僅有兩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其中一張桌子還是供桌,上麵擺放了一隻大碗和一隻已經發黑的香爐,碗中放著幾棵已經蔫掉了的青菜;在香爐的後邊,放著一張黑白色的畫像,畫中是一個男子,長相與安林有三分相像。
安林將裝著南極天火的罩子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單手揮動了兩下,一條不粗不細地水流從他的食指中指之中流出;安林將青老伯送他的青菜細細地清洗幹淨。
將大碗中蔫掉的青菜揀了出來,把剛剛洗好,還帶著水珠的青菜一齊碼放在了供桌上的大碗中,隨後變戲法般的變出了三株長香,一揮指將其點燃,插在了香爐之中。
“父親,我回來了;您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這次從陵光帝國,我強行帶回來了一朵南極天火火種,不知道我能不能完成您的遺願。”安林右手握拳壓在左胸上,眼睛緊緊盯著畫像中的男子道;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沒有冰冷和傲慢,看起來十分溫柔和傷痛。
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安林警惕地看了一眼門的方向,拉開供桌的隔層,將天火藏在了其中,隨後深呼吸了兩下,臉上恢複了冰冷的神情:“誰啊?”
門外的人沒有說話,而是回以了兩聲敲門;安林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門邊上,輕輕地將門鎖打開,退到了後邊,冷冷道:“門沒有鎖,你可以進來。”
話音剛落,門就被重重得推開了,站在門外的,正是城主安春生。
安春生看了一眼安林,笑嗬嗬地邁步走到了屋中,四下打量了起來,不住地咂嘴咋舌:“你怎麼就住在這裏?堂堂的安族大巫祝,怎麼也得有個光鮮亮麗的住所吧。”
安林麵色冷漠,拉開了屋中唯一的椅子坐下,十字交叉放在桌子上:“城中大人,突然造訪寒舍,是有什麼事情嗎?”
安春生笑著擺了擺手:“能有什麼事情,叔叔看看侄兒,有什麼不行的嗎?”說著,安春生走到供桌前,對著安林父親的畫像鞠了一躬。
安林冷眼看著安春生的表演,一言不發;他十分清楚,自己這位二叔叔突然造訪,一定是為了他手上的南極天火。
果不其然,安春生在供桌前站了一會,便轉身笑嗬嗬對安林道:“侄兒今天從陵光帝國帶回來的南極天火,可否讓二叔叔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