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曾經愛過我(1 / 3)

航班:CA627。

航程:拉薩——加德滿都。

機型:A319。

起飛時間:拉薩時間10:50分

抵達時間:加德滿都時間10:15分。

總時長:4小時40分。

按照計劃,抵達加德滿都後,楚衍和白素將會轉機飛往舊金山。

三萬英尺高空,飛機平穩飛行,白素看著窗外漂浮的“深海棉絮”,心思暮靄。

“累的話,可以靠在我肩上休息一會兒。”耳邊響起一道清雅的男子低沉聲。

“我不困。”察覺手被人握住,然後修長手指滑入,跟她五指相扣,指腹溫柔的撫摸著她的手指指節。

嘴角揚起笑意,白素轉眸望向舷窗外,雲朵織就天毯,鬆軟,膨脹,行走在上麵興許會有失重感,那是一片她未知,也從未涉足的領域,但此刻她的心很平靜。

身旁男子呼吸沉穩,她甚至能夠迎著他的呼吸節奏,逐漸將一片淩亂心緒歸於安寧。

忽然想起登機前,兩人在機場的對話。

“那麼多國家,為什麼獨獨選擇了舊金山?”她問。

他沉默片刻,“我在那裏生活過。”

她忽然想起,他確實在舊金山生活過,時間不長,應該是唐天瑜父親死後,他們一起去了舊金山。

聽說,唐天瑜的父親出生地就是在舊金山,死後自是希望落葉歸根。

那個他們,指的自然是楚衍和唐天瑜。

那些她不曾參與的過往,那些他不曾參與的過往,一如他和唐天瑜,一如她和慕少卿,有時候能沉默,還是沉默比較好。

而沉默,身邊這個男人深諳其道。

她想起那些漆黑深夜裏,無人海邊,他獨自開著車,孤身走在沙灘上。

有時候抽根煙,有時候站在那裏望著大海長時間沉默。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想那些難以解決的政事紛擾,還是在壓力和責任下像一頭困獸般,無力自尋出路。

那時候,她坐在車裏又在想什麼呢?她在想,這個站在權利最頂峰的男人,原來竟是這麼寂寞。

獨愛十一年。

他的話曆曆在耳,竟……這麼久嗎?

“在想什麼?”他側頭靠在了她的肩上,說話間,咬了咬她的耳朵。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看了看四周的乘客,所幸有些在睡覺,有些在看雜誌,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楚先生,請自重。”她聳起肩膀,示意他坐好,不要亂來。

聽了她的話,楚衍倒是坐的很端正,卻有笑聲低低的流溢出來。

“原諒我,情難自製……”聲音裏夾雜著磁糜和慵懶,明明說的力道很輕,卻讓白素臉色發燙,覺得剛才被他咬過的耳朵好像在燃燒一般,側眸氣急敗壞的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道:“不許笑。”

他忍住笑意,縱使如此,聲音裏仍是帶了笑音,從身後攬住白素,“那你跟我說說,你剛才都在想什麼?”

“忘了。”難道問他真的愛了她十一年?怎麼……問得出口?

“素素,別讓我亂猜。”語氣認真起來。

“我在想你對我說的話,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

“呃……比如說呢?”楚衍沒想到白素會這麼說,一時挑了挑眉。

“比如說……”白素看著楚衍,眼神隱含探究和審視:“你愛我十一年?”

某人開始自己守本分,坐端正了。收回雙手,然後雙臂環胸,靠著椅座閉上了雙眼,擺明不想交談。

“楚衍……”白素輕聲喚他的名字。

“……”某人不應。

“我算了算,十一年的話,那一年我應該是16歲。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白素說到這裏,自己都忍不住皺眉了:“我和你根本就沒有私下相處過,哪來的日久生情,難道是……一見鍾情?”

“……”某人繼續裝傻,繼續選擇沉默。

“我和你第一次見麵應該是在酒吧裏麵吧?難道你是在那時候……”未完的話語消失在突如其來的熱吻裏。

那是一個缺氧的深吻,帶著霸道和微微的羞惱,肆虐吸吮之間,白素意識有一半漂浮在了舷窗外的雲朵之上,和那些雲煙親密的交織在一起,難舍難棄。

片刻之後,楚衍微微拉開距離,微不可聞的喘息著,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溢滿了深情。

“不是。”

莫名的話語,白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不是?”

他鬆開她,再次靠著椅背,不過卻抬手撫了撫額跡,這是楚衍尷尬的時候,習慣做的小動作。

“我和你第一次見麵,不是在酒吧。”

微愣,白素詫異道:“不在酒吧,在哪裏?”

他清了清嗓子:“軍事大學,綠茵草地上。”

“……”她能說她頭腦有些發懵嗎?

“那天,你在維修坦克裝甲車,手中拿著兩把大鉗子……”

“等等。”白素眉皺了起來,“我怎麼感覺你在說我像大螃蟹呢?”

楚衍嘴角微揚:“才發現嗎?”

“楚衍……”一字一字,她確定自己在咬牙切齒。

“當時確實很好笑,但在我眼裏卻……很美。”熱氣擦過耳垂,有一種惑人心魂的癢。

她能說這位楚先生審美觀很特別嗎?

“因為我像螃蟹,所以你對我一見鍾情?”白素聲音不自覺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