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帶來絕望,業障無法被原諒(1 / 3)

唐天瑜和楚文緒……死了。

楚衍穿著睡衣坐在書房裏,牆壁上時鍾緩緩走動著,在臥室得知消息是深夜21點左右,現如今已經是22:10分了。

他看著自己的妻子,睡顏沉靜,一連多日,他一直希望她能夠踏踏實實的睡個好覺,如今她終於安眠沉睡,可他一顆心卻漸漸的往下沉。

他忽然間覺得很難過,那種難過來的很莫名,他想他們的曾經,想她的笑容,想著想著他開始覺得臥室氧氣太稀薄,他在裏麵呆著,竟然會覺得喘不過氣來。

時鍾走到了22:25分,他終於站起身,緩步走到落地窗前,“嘩啦”一聲拉開窗簾,庭院中冬樹搖曳,他甚至能夠聽到寒風呼嘯的猙獰聲,再有三兩日就到聖誕節了……已經到年末了嗎旮?

他原本就身材挺拔修長,如今又背對著光,所以冷峻的眉眼在晦暗的光線下顯得撲朔迷離,他轉眸看了看時鍾時間,開始往臥室走去。

白素還在睡,楚衍站在床前看了她一會兒,這才轉身朝更衣室走去輯。

不管她是真睡著,還是假裝在睡,至少她很鎮定,那個當年遊走在軍事和政治之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寧願傷己三分,也要傷人七分的女強人終於又回來了,也許她比之前還要狠,溫嵐的死,泯滅了她心中最後一絲柔軟,好像一顆心再也無法撼動半分。

楚衍坐在車裏,看著深夜街景,淒涼中卻又透著一股莫名的悲壯,車窗裏投射出他的麵容,無波無瀾,他擁有一切,卻無法撫平她的傷,徐澤的痛……

入了楚家,唐天瑜和楚文緒一大一小兩具屍體靜靜的擺放在那裏,唐天瑜睡衣胸前一片猩紅。

楚衍有些恍惚,他在想,當楚文緒朝唐天瑜開槍的時候,表情可能有慌亂,但更多的絕對是冷酷。楚家孩子生來就是政治下的犧牲品,遇善則善,遇狠則狠……

這樣也好,有些痛和傷害,應該在最初的時候就掐斷繼續燃燒的苗頭,要不然隻會野火燒不盡,後患無窮。

一個楚翎,一個他,一個白素,一個唐天瑜,最初的最初都曾心懷有愛,隻可惜現實造就了不一樣的人生。

每個人都在失望和絕望後選擇了報複,到頭來落了滿身的傷,滿心的痛,哪一個不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他之過?她之過?誰之過?

楚文緒腦袋是致命傷,頭磕在了花圃台階上,顧維說趕來的時候孩子就已經斷氣了,所以死前應該沒受什麼罪。

楚衍覺得,其實死亡本身就是一種罪,而他們早已滿身罪孽。他看著楚文緒小小的身體,那樣的目光,看似風平浪靜,但多少有些波濤洶湧。

“出了這麼大的事,素素怎麼沒來?”陳惠聲音虛弱,甚至有些精疲力盡,跟之前的那個她判若兩人,以前陳惠雖然老,但並不會給人很老的感覺,但如今她是真的老了,那頭紋絲不動的白發現如今有些淩亂,脊背再也無法像以前挺得那麼直,就連站立的時候,也是身體發顫,好像隨便刮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一樣。

“我來也是一樣的。”楚衍開口,聲音很淡。

顧維眸色深濃,麵無表情道:“今天黃昏,她來過楚家,刺激了唐天瑜,還把楚文緒叫到書房,交給楚文緒一把槍……”

“不要說了。”楚修文製止顧維,眼神隱含警告,但顧維置若罔聞,看著楚文緒的屍體,開口說道:“這次事件不是意外,而是謀殺,是她親手策劃的謀殺案,都說虎毒不食子,可白素比虎還要毒,算計自己兒子的時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我們這群人就算再狠,也沒有白素狠。”一句話可以成就人,也可以害死一個人,白素把語言的“魅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顧維——”楚修文眸間仿佛能噴出火苗來,冷冷的看著顧維,顧維沒什麼表情的扯了扯唇,雙臂環胸,終於保持了沉默。

陳惠無聲苦笑,她拄著拐杖,看著現如今毫無人氣的楚家,她自嘲的笑了笑,這裏還能稱之為家嗎?

楚衍從楚文緒屍體上淡淡的撇開眼,聲音絕情中透著涼薄,他說:“狠點好,她以前就是狠的不夠深,所以才會舉步維艱。”

楚衍情緒起伏並不大,對於事情經過,他妻子是否心狠手辣,他的關注度似乎一直都不太高,轉眸看向管家霍邱,率先朝外走去:“帶我去出事地點看看。”

“好。”

“血跡清理掉。”

“好,我這就安排人……”

楚衍和霍邱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走廊裏,陳惠眸色死沉,似乎對所有事都失去了熱忱一般,拄著手杖,弓著身體轉身離開。

“媽,您去哪兒?”楚修文皺眉問道。

“我老了,剩下的事情,你看著辦吧!”她不管了,從此以後什麼都不管了,靜靜的吃,靜靜的睡,靜靜的……等死。

陳惠是從來不肯服老的,但她如今開了口,話語間盡是疲憊,楚修文明白,楚家……毀了。

室內一片死寂,

tang良久楚修文才開口說道:“事到如今,你還在折騰什麼?白素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有沒有想過原因?”

楚修文聲音無力,但顧維知道,他在極力隱忍他的情緒。

“楚文緒不管是怎麼來的,他好歹也是楚衍的孩子。”楚修文聲音冷,顧維聲音比他還要冷。

楚修文眸色沉戾,一字一字,近乎咬牙切齒道:“我千方百計想讓她和楚衍在一起,可你呢?你想徹底毀了他們嗎?你看到他們現如今這樣,你開心嗎?是不是有一天他們死了,你才甘心啊——”最後幾個字,楚修文幾乎是壓抑的吼了出來,身體因為怒氣隱隱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