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更替氣候反複無常,10月末天氣還算溫和,但到了11月,仿佛瞬間就進入了隆冬。
寒風在夜色裏發出嗚咽聲,楚諾風衣吹起,濃密的漆黑卷發肆意飛揚著,撲打在臉上,雖然淩亂,但卻襯著蒼白的膚色,美到了極致。
雲蕭血液在身體裏沸騰著,太陽穴那裏隱隱有根神經不受控製的突突跳動著。
他的怒氣不該發給楚諾,但得知硫酸事件後,他渾身都在發抖,他憤怒的同時,難以掩飾他的害怕。
如果那些硫酸潑在她身上,他簡直不敢想象,他和她今後還怎麼活?
冷風襲麵,雲蕭的心開始往下沉,他腳步虛晃,如果不是她就在他身旁,他隻怕會直接腦部缺氧,栽倒在地。
拖著她坐進車裏,打開車燈,動作極快的拿著遙控器把車窗全都屏蔽起來,直到外界窺探不到車裏內景,雲蕭這才煩躁的丟掉遙控器,開始焦慮的脫楚諾的衣服。
“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楚諾抓著他的手,坐直身體,解釋道:“隻是脖子。”
雲蕭陰沉的眸無聲的盯著她:“你連脖子都不願意讓我看,誰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最後一句話音量攀升,尾音上揚,他終究還是怒了。
“天冷,我感冒會加重。”她沒有辦法氣定神閑的當著他的麵脫衣服。
雲蕭又低頭找遙控器,把溫度調到最高。
“你脫,還是我幫你脫?”他重新看著她表情嚴肅,眼眸深不可測。
“……”楚諾抿唇,不語。他可知,在他麵前脫衣服是很需要勇氣的。
車內異常安靜,他和她的呼吸聲都有些淩亂。
雲蕭眸色烏沉,眼眸漆黑,在車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離剔透,他收斂焦躁的情緒,試圖用最柔和的姿態麵對她:“如果你願意嫁我,我會娶你。”
這話不是敷衍,他很認真的看著她,讓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
刹那間,楚諾也不知道心裏湧現出來的情緒究竟代表了什麼,有些酸,有些苦,又有些甜。
半晌,她才輕聲問他:“這算求婚嗎?”
“寬慰你,也是在寬慰我。”他想給她最好的,求婚哪能這麼隨便?
見她眼中有著潮潤的亮光,雲蕭心軟之餘卻放不下心頭擔憂:“聽話,你自己把衣服脫了。”
她身上哪兒受傷了,隻有她自己最清楚,他擔心他動手的話,會不知輕重傷了她。
楚諾眼眸安靜,抵不過他,動手脫掉外套,接著是高領毛衣……
一件又一件,到最後就連吊帶背心也脫了下來。
目睹楚諾脖頸間的白紗布,仿佛有尖銳的銀針狠狠紮進雲蕭的眼睛,陡然間傳來一陣刺痛。
白紗布不算大,下麵覆蓋著什麼,不言而喻。宛如一盆冷水沿頭澆下,所以連帶雲蕭麵龐上也籠罩了一層寒冰。
怒火,瞬間燃燒至腦際。
“傷成這樣,你竟然瞞著我。”如果不是她脖子受著傷,他真想應了她的話像吸血鬼一樣咬傷她。
她試著平息他的怒氣:“硫酸被林君擋著,隻有幾滴濺在了我脖子上。”
這次,雲蕭看著楚諾的眼神,開始宛如利刃了:“隻有幾滴?”
那是濃硫酸,她以為是什麼?怎麼能隱瞞了好幾天?怎麼能讓他這麼提心吊膽?
雲蕭眸光落在她擋在胸前的手臂上,眉皺了起來,聲音急切:“你手擋在胸前幹什麼?”說著就要伸手拿開她的手臂。
她倏地抬眸看著他,“我……”不擋一下就真的要春光外泄了。
“手放下。”雲蕭語氣已經開始有些不耐了。
“……這裏沒受傷。”真的沒受傷,但他不信。
“你如果不想把我嚇出心髒病,你最好把內衣脫了。”雲蕭不是在威脅楚諾,他臉色發白,因為她脖子上貼著的紗布手指直發顫,氣息不穩,好像隨時都在壓抑著他的怒氣和恐懼。
他說他會被嚇出心髒病,也許吧!他額頭已經開始在冒汗了。
他心急如焚,她卻在胡思亂想,究竟心術不正的那個人是他還是她呢?
楚諾歎了一口氣,豁出去,最終還是在他的目光下解掉了內衣,拿掉內衣的那一刻,她把臉撇向一邊,已經學會不計較臉紅指數有多高,她隻知道心跳速度在加快,沒有看向雲蕭,卻能覺察到他審視的目光落在她半裸的身體上,胸前渾圓上……她臉發燙,所以連帶感覺他的目光也在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