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聚餐散場,如果沒有瑞克事件攪合的話,雲蕭和楚諾或許會花若幹小時牽手散步,百無聊賴的說說話。
雲蕭總歸是貼心的,他拿著楚諾的圍巾走出餐廳,約翰等人正站在寒風裏跺腳說著話。
約翰和羅斯特沒有開車,而今夜雲蕭打算在學校留宿,所以集體搭雲蕭的順風車回去。
他把圍巾給楚諾圍好,對幾人說道:“稍等,我去取車。”
約翰打趣道:“弟妹陪著一起去。”
楚諾也不推辭,跟雲蕭一起去取車,正好她有話想對他說,但先出聲的那個人卻是他。
“你陪艾青說說話,發生這種事情,身邊有個人陪著說說話總歸是好的。”聲音是慣常的冷淡,但聽在心裏卻融進了淡淡的暖。
楚諾初聽,微微愣了一下,如此關心她的朋友,稱得上是愛屋及烏了。
她挽著他的手臂,聲音很輕:“這正是我想對你說的。”
“你看我們多麼心有靈犀。”外麵畢竟是冷的,他把她的手從手臂上拉下來,放在大衣口袋裏無聲暖著。
她側眸看他,撞進他溫柔的眉眼間:“我不會勸人。”
略略沉吟,雲蕭輕描淡寫道:“或許你可以告訴她,緣分是命中注定的,找到對的那個人,即便有一天滿心的愛幻化成灰,隻要堅信愛,死灰也可以複燃。”
楚諾聽了,忍不住笑了笑,以前還真是沒看出來,他倒是一位勸人高手。
“笑什麼?”雲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蕭哥哥情商一定很高。”
對方哼了一聲,這時候也沒忘把她捎帶上:“如果我情商高,那也是被你成就的。”
“我很榮幸。”
某人嘴角帶著笑:“與有榮焉。”
也許,艾青確實需要陪著,在這樣一個夜晚裏,舒緩的音樂在房間裏響著,旋律輕柔,她窩在沙發裏,雙手抱著膝,眼神有些空,有些迷茫,仿佛所有的情緒都沉陷其中,眨眼間功夫便再也尋不到任何蹤跡。
“應該不是瑞克。”楚諾坐在一旁看著她若有所思,一個瑞克不足以讓艾青露出這樣的神情,且痛且怨,無助而自嘲。
艾青笑,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他要訂婚了。”
楚諾瞬間明了,看來是艾青的竹馬,也隻能是他了,因為愛,所以哪怕隻是一個小舉動都能擊垮她。
“什麼時候的事?”楚諾問。
“今天早晨醒來收到的郵件,他說與其讓別人告訴我,還不如他自己告訴我,畢竟……”艾青看了楚諾一眼,低下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楚諾不說話了,下雪的時候艾青笑的那麼歡悅,心裏隻怕早就一片泥濘了吧?
很早以前她就說過,他們這群人早已習慣了偽裝。
艾青扯了扯唇角:“是不是很好笑?他要訂婚關我屁事。”
“不好笑。”楚諾神情如常,看不出情緒起伏。
艾青幹脆不強自歡笑了:“對,確實不怎麼好笑,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難看。”
楚諾問她:“忘不了嗎?”
艾青聲音不疾不徐,很認真的說道:“我從小就夢想著當他的新娘,夢想著有一天可以把初吻送給他,但我卻把我的初吻給了瑞克,接吻的時候我差點窒息暈倒不是因為我緊張,而是因為我心裏很難過,那裏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但捅我一刀的那個人卻毫無自知。”
窗外夜色深濃,隻有頂燈在肆無忌憚的照耀著,房間很亮,艾青的臉色不太好。
楚諾倒了一杯水給她,“喝口水。”
“謝謝。”艾青接在手裏,靜靜的暖著。
楚諾走到她身邊坐下,“艾青,他不是你的,所以即便他再好,也是別人眼中的好,與你無關。”
艾青笑,笑的有些落寞:“道理,我懂。”她隻是看不開,放不下。
楚諾抿抿唇,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愛情裏有得到,也有舍棄。可即便是舍棄,有時候卻能幫助我們成長起來。我媽媽告訴我,人這一生會遇到無數風景,有些風景會偶爾絆住我們的腳步,有些風景好比走馬觀燈,沒有風景會一成不變,所以我們需要改變的是看待風景的角度和心態。”楚諾眸色柔和,溫聲道:“雲蕭讓我告訴你,緣分是命中注定的,找到對的那個人,即便有一天滿心的愛幻化成灰,隻要堅信愛,死灰也可以複燃。所以你和他分手,不是你不好,也不是因為他不好,而是因為他不是你人生中對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