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懸一線(1 / 2)

命懸一線

命懸一線

馬車行駛了半個多時辰,卻依舊不見停。花落晚不免疑惑,看這人的樣子,似乎隻是想帶著他們拖延時間。難道是花落晴為了不讓她參加福安公主的宴會所刻意為之?

端看那花思穆,卻早已依著車壁沉沉睡去。

這種環境都能睡得著?她倒是佩服起這位兄長了。

花落晚掀開車簾,此時夜已深,道路已經很難看清,而馬車似乎是往山道上奔馳著。她暗暗思忖,卻恍然一驚。

離京都最近的一座山,向來以懸崖峭壁著稱,就連建立在山間的佛寺都甚少有人去參拜。近幾年雖已在修建,山道改得平坦了不少,但還未徹底竣工。此時,這人駕著馬車直奔山頂,究竟想要做什麼?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她心裏燃起。花落晚坐到花思穆麵前,搖著他的手臂輕輕喚道:“大哥?大哥?!”

然而,花思穆像是沒有反應一般,隻是靜靜依著車壁而睡,額頭上卻是冒出細密的汗珠。花落晚一怔愣,手指輕輕落在他額頭上,竟是滾燙得嚇人。

方才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病了?!

她皺眉,這才想起,先前聽說,花家大少爺腿疾之後,身子便一直不能複原,時常病痛纏身,因而極少出門。

可是,他分明就是裝瘸的啊!

花落晚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現在病痛是真。看來,等不到馬車停下了。

如此想來,花落晚輕輕靠近馬車門入口處,趁著外麵的人還不知道,猛地將那車門推開。一股冷風灌進來,馬車外空蕩蕩的,哪裏有什麼人影。倒是那拖著車廂奔馳的駿馬,馬背上插著一把匕首,一路上鮮血直流。

那馬兒似乎受到刺激一般,拚命朝前跑著,連帶著整個馬車都開始晃動。她眸色一黯,看來是有人想要置他們於死地!

危急時刻,花落晚跌跌撞撞爬到車外,想要跳下馬車離去。可是轉眼,看見那仍舊昏迷中的花思穆,她猶豫了!按照馬兒現在的狀態,隻怕非得要撞上什麼才能停下,可是這條山道偏偏是直線前行,那麼便隻有一種可能。

一想到他們即將要麵臨的結局,花落晚隻覺得身上一片陰寒,甚至連手心都沁滿了汗水。她一咬牙,衝回到花思穆身旁,對這位熟睡中的兄長說道:“大哥,今日背水一戰,若是晚兒不幸喪命,還請你定要替我報仇!”

乍一聽,這是要犧牲自己來保全他了?

花思穆眉頭微皺,似是聽見了她的話,但卻最終沒有回應。而花落晚已再次來到馬車外,她脫下那身華麗的衣裳,小心翼翼抓著車簷,一步一步小心往那馬身上爬去。

寒風瑟瑟,吹得人如同置身冰窖一般,可是,她的身上卻是不斷冒出汗水,甚至將那單薄的內衫都給浸透了。頭上的珠釵也早已脫落,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

好不容易爬上馬背,花落晚眸色凝重,心裏卻是無比平靜。也許自己不過是撿了這一年多的壽命,讓自己的人生得以重來一遍,現在不過是時辰到了而已。

她一番苦笑,對自己道:“花落晚,又不是沒死過,不過是再死一次,又有何懼?!”說罷,心下一狠,竟生生將那馬背上的匕首拔出。

鮮血濺起,染紅了她的衣裳。那馬兒吃痛地一聲嘶鳴,竟似瘋了一般更加快速地奔跑。花落晚死死趴在馬背上,等到速度穩定下來之後,便就用那匕首將捆縛在馬背上的繩子割斷。

馬車顛簸了一番,花落晚眼睜睜瞧著那車廂掀翻在路旁,徒留車軲轆在虛空中轉動。沒了束縛,那馬兒一聲嘶鳴,跑得更快,此時想要再跳馬逃生已是不可能。

花落晚尋思著,卻瞧見那馬兒噴跑的盡頭便是萬丈懸崖。

她苦笑,前一世葬身火海屍骨無存,這一世,竟要墜落懸崖,任由山間野獸撕咬嗎?究竟是她造孽太多,還是這天地間本就容不下她的存在。

許是身上的傷太過疼痛,那馬兒竟然以一種自尋死路的做法,騰空一躍而起,竟朝著那萬丈懸崖俯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