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穀在營外西南一側。”朱遠山追上去提醒。
看著眼前再也熟悉不過的山脈風景,褚潯陽莞爾,“我知道!”
這是西越開國始祖光帝十四年的秋天,西越和南華邊境的軍營,上一世她坐鎮這座軍營,守了這片疆域整整六年,哪怕是閉眼也能清楚的辨別出這裏一草一木的所在。
朱遠山略略詫異,但轉念一想,自家郡主博聞強記許是看了地圖也再或者聽太子殿下或是郡王爺提起過也不足為奇,遂也就不再追問。
褚潯陽策馬,往烈焰穀的方向疾馳,帶著野草味道的秋風撲麵,卻激起她心底一片狂躁。
時間倒轉,那日火海喪生之後,再睜開眼卻像是大夢初醒,又讓她回到了六年前,也就是她十四歲時候的那個秋天。
那一年和南華人之間的戰事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父親褚易安奉命往邊境督戰,她和孿生哥哥褚琪楓隨同前往。
但是就在昨天,也就是他們千裏迢迢抵達軍營的當天,她因為驚馬被從馬背上甩了下來昏迷不醒。
哥哥聽軍醫提起離此二十裏外的烈焰穀中有些草藥對化瘀止血有奇效,就連夜帶人出營為她尋藥。
卻不曾想褚琪楓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等到第三日被人尋回的時候才知道他在回程途中被南華人偷襲重傷垂危,後來經過一番救治,雖然勉強保住了性命,但卻失去雙腿,一生都沒能再站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位驚才豔絕又深得太祖皇帝喜愛的哥哥失去了東宮之位的繼承權,被後宅和朝廷雙方麵打壓的步履維艱。
直至最後——
為了保全她,他替她背負前朝餘孽的罪名,替她飲鴆而亡,死在了至親之人的懷疑之下。
上一世,她虧欠了哥哥的太多,此番重來,她一定要不惜一切扭轉這一切。
眼見著日近晌午,褚潯陽心急如焚,頻頻抽打馬股,隻恨不能給這馬插上翅膀以求更快一步。
她的馬是褚琪楓花費重金替她尋來又親手馴服的良駒,朱遠山幾個雖然也是馬不停蹄的追,還是被她甩下了一段的距離。
前麵是一望無邊的蘆葦蕩,褚潯陽策馬奔走在中間的小路上,正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右麵一側的蘆葦叢中突然有響箭鳴笛的破空聲響起。
難道——
有埋伏?
褚潯陽心神一斂,下意識的壓低身子,整個兒伏在馬背一側避開鋒芒。
“遭了!”朱遠山低呼一聲,正要吩咐侍衛們防範,冷不防又是冷箭嘶鳴從蘆葦叢深處襲來,直撲他的胸口。
朱遠山也算是身手了得,卻愣是沒能抵得過那一箭飛來的氣勢,千鈞一發之際隻得狼狽落馬才來得及避開那致命的一箭。
與此同時已經有一道奔雷般的影子從兩人高的蘆葦叢中飛快的躍出。
那人的身形靈活矯健,一身衣物殘破,有些辨認不出原來的樣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竟赫然一個血人。
盡管受了這樣重的傷,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身手的靈活程度。
驚變突然,褚潯陽拉住馬韁,回首。
彼時那人就站在她和朱遠山等人中間,將去路隔斷,手中箭拉滿弓正對著朱遠山等人的一側緊密防範,遠遠留給褚潯陽的就隻是一個背影。
褚潯陽心頭莫名一跳,雖不過驚鴻一瞥,但那背影——
像極了一個人。
------題外話------
嗯,傳說中的新生活開始了……寶貝們不要隻看不收藏啊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