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身後那人已經被壓倒在地,光頭漢子卻無一絲悲憫,提著長刀大步過去,嘿嘿冷笑:“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到頭來還不是要敗在我的手上,落得個埋屍荒野的下場?你若聰明早就該束手就擒,不要做這些無謂的反抗了!浪費力氣!呸!”
說話間,手起刀落,向著那人頸邊斬去。
這一刀下去,絕對斃命。
然則千鈞一發之際,變故又生。
許是那光頭的漢子勝券在握,太過自負而有所疏忽,眼見著人頭不保,那倒地不起的“血人”卻突然往旁邊猛地一偏頭。
他腦袋這一偏移,臉孔正是朝向褚潯陽。
也就是這臨危一瞥,褚潯陽才於無意間一睹他的真容——
那是一張清俊的少年的臉龐,臉上沾了許多的血水和汙垢,將原本的容顏遮掩的不甚分明,薄唇挺鼻,劉海被冷汗打濕斜斜的落下,掩住眉峰,而那一雙眼睛,眼波清冷銳利,這般境地之下竟是全無半點將死之人的頹廢和絕望之氣。
兩人之間,隔了五丈開外的距離。
蘆花輕揚,仿佛在這曠野之間織就一場溫柔而細膩的夢。
時間倒轉,又回到那日東宮滿門獲罪被屠的刑場。
那時候她浴血而來,他打馬離去前雲淡風輕的緩緩一笑:“郡主隨意!”
而今天,他衣袍染血拚盡一切在爭那一線生機。
然她——
古道立馬,成了閑庭信步的旁觀者。
驚鴻一瞥,褚潯陽看著那人恍若夢中驚現的臉孔一陣恍惚。
是——
延陵君?!
彼時延陵君的頭略一偏,鋒利的刀鋒恰是將他耳畔散落發絲切下來一縷,卻緊貼著他的脖子錯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卻見那捉刀的光頭漢子悶哼一聲,突然踉蹌著捂著腹部往後連退了數步——
眾人這才看清,他腰間已經血淋淋的插了一柄精工製作的小巧匕首。
顯然,這匕首是趁他方才傾身出刀的瞬間,延陵君從袖口裏吐出來並送入他腰腹的。
匕首的刀刃不長,但很明顯延陵君此時是真的已經力氣耗盡,最後搏命一擊也隻將那匕首插入他肉裏三分之一。
一擊之後更是驀的吐了一口鮮血出來,癱在那裏完全動不得了。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光頭的漢子吃了虧,低頭看一眼自己滿手的血汙麵目猙獰的嘶吼:“弓箭手!給我射死他!然後剁成肉醬,丟到那邊的野池塘裏喂魚!”
“是!”幾個手下領命,立刻搭弓拉弦。
彼時褚潯陽才猛的從驟然重遇延陵君的震驚和疑慮之中回過神來。
按照前世種種的發生軌跡,這個人不該在這裏。
他不該——
在這個時候——
出現在這裏!
突然一個念頭電石火光般撞進腦海,褚潯陽全身的血液沸騰,忍不住的指尖發抖,又一個被隱藏了整整六年的可怕的真相呼之欲出。
朱遠山等人篤定了她是不準備插手此事,打馬已經走出去數步。
一念之間,褚潯陽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了褡褳裏的軟鞭,棄馬縱起,往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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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美男再粗線,趕緊領回家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