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我才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吧!(2 / 3)

褚琪楓才又繼續說道:“以後不要再說什麼誰虧欠誰的話,是非曲直,怕是沒有人會比母妃你更清楚的了,就算不為別的,父親——他總是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就當是償還這些年他對我的養育之恩吧,請你對他,也顧及一點兒。至於潯陽——她是無辜的!”

“如果當初不是——”前麵提起褚易安,方氏的情緒明顯緩和了下來,可是後麵再說到褚潯陽,方氏卻是再度失控,眼中飛快的閃現一絲幾乎可以稱之為嗜血的冷芒,語聲尖銳。

一句話衝口而出,她似是忽而想到了什麼,又飛快的打住話茬兒,後麵緊跟著語氣才緩和了些許,冷哼道:“能留著她的一條命在就已經是她的造化了,她還有什麼資格談委屈,談無辜?”

她這執念太深,幾乎油鹽不進。

褚琪楓已經是在極力壓抑的火氣也跟著被她激發到了極點。

“母妃,今天我就當著你的麵把話說清楚了,我不準任何人動她,如若你還在乎我們之間的母子情分,就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做為難她的事。”褚琪楓道,麵色微微漲紅,儒雅的眉目間也跟著驀然染上一層嗜血的寒芒。

方氏駭然。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頭次見到褚琪楓露出這種近乎可以稱之為猙獰的表情。

她的心裏抖了抖,不安又惶恐,但隨之而來更多的卻是滔天怒火,也是針鋒相對的大聲道:“早知道她今天會亂你的心,我當初就該讓她跟她那個賤人的娘一起去死!”

她這話說的已經是相當嚴重,最起碼——

已經完全超出了褚琪楓的認知之外了。

褚琪楓腦中懵了一瞬,有些愕然的看著她。

“她奪了你的寵愛,占了你的地位,她擔不起你這樣的用心和袒護。”方氏道,語氣迫切,甚至是帶了懇求的意味看著褚琪楓,“殿下,便算是我求你了,就算她和你不是親兄妹,你和她之間——”

“不——”褚琪楓卻是沒等她說完已經斷然開口截住了她的話茬,“這一生我都認定了她,她就是和我一奶同胞的親妹妹,我過去待她怎樣,將來也是一樣,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就怕再這樣下去,你會心不由己!”方氏冷笑,那笑容之間帶了明顯的恨意,“且不說你和她到底是不是親兄妹,隻就是她的那個出身就足以毀了你。殿下你既然早有所猜測,就不可能沒有懷疑過她的出身。你既然是有懷疑,就應該已經叫人去查過了吧?即使不能拿到全部的證據,也該摸索出了一些端倪。如果不是因為萬不得已的原因,你以為你父親又因何要將她養在身邊?今天我也把話撂在這裏,你若是真要一意孤行,我就——”

她能殺了褚琪暉,褚潯陽更是不在話下。

而且隻從神情語氣上看,她這絕對不是隨口一說就算了的。

褚琪楓固執,而方氏——

則完全可以說是冥頑不靈。

“其實——”褚琪楓忽而回頭看她,冷冷一笑,一個字一個字清晰而凜冽的從唇齒間迸射出來,“我才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吧!”

“殿下!”方氏怔了一怔,隨後就猛地拍案而起,怒氣衝天的大聲道。

她一個箭步上前,揚手就要往褚琪楓臉上摑去。

褚琪楓不避不讓,隻是靜止不動的看著她。

她的手已經揚到了半空,可是觸及他眼中諷刺而冰冷的眼神,莫名的,卻又一點一點落了下來。

“這樣的話,不要亂說!”良久之後,她咬牙往旁邊背轉身去。

褚琪楓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五味陳雜。

“我不想忤逆你,也不想叫父親傷心,所以你別逼我,不要讓我做出那些不計後果的事情來。”褚琪楓道。

母子兩個,背影相對,誰也沒有再去執著於誰的表情。

“不要試圖控製我的人生,也不要妄想操縱我的感情,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可是如果你再插手,我就不保證我後麵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褚琪楓的聲音很淺很淡,落在耳朵裏,卻有種叫人不能忽視的力度。

方氏的嘴唇動了動,看著他落在陽光下的側影,滿心滿眼都是恐懼。

屋子裏的氣氛靜謐的近乎可怕。

許久之後,外麵夕陽的餘暉已經大片大片的灑進了屋子裏的地磚上。

褚琪楓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淡漠道:“母妃你身上帶著傷,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說完就一撩袍角頭也不回的大步走進了院子裏。

“殿——”方氏下意識的追出去一步,最終卻又在門口止了步子。

外麵常嬤嬤備好了午膳,正滿心喜悅的走進來,險些和褚琪楓撞了個滿懷。

“郡王爺!”常嬤嬤含笑打招呼,可是瞧著他臉上冰雪封凍的表情,緊跟著就是舌頭打結。

褚琪楓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一陣風一樣的卷了出去。

常嬤嬤還是頭次見他這樣冷肅又殺氣騰騰的表情,愕然站在原地半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抬頭就看到門口扶著門框同樣神情冷肅又凝滿殺氣的方氏。

這母子母子,仿佛一夕之間就一起瘋魔了一樣。

常嬤嬤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愁眉不展道:“娘娘,郡王爺怎麼走了?不是說——”

方氏緊抿著唇角卻是一聲不吭,轉身進了屋子,“我去後麵抄佛經,別打擾我!”

說完也不等常嬤嬤反應就快步進了內室。

常嬤嬤在門口站了半天,最終也隻是悵惘一歎。

*

褚琪楓從慈修庵出來,等在外麵的蔣六看到他的神色都跟著嚇了一跳,很是反應會兒一會兒才倉促道:“郡王爺!”

“下山吧!”褚琪楓道,直接越過他,攀上了馬背。

一直到從山上下來,他的臉色都很不好,裹了一層寒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