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潯陽與他相對,抿緊了唇角,隻果決利落的一揮手,“給本宮殺了他!”
她的語音清脆,經冷風席卷,落在耳朵裏更是帶著徹骨的冷意,每一個字符落下,都如是冰涼通透的一點冰珠從高處墜落,碎落在心裏,那些細小的冰渣瞬間融入血脈,滲入四肢百骸,直叫褚琪炎從頭一直都冷到了腳。
映紫等人得令,握緊了手中兵刃,一擁而上。
褚琪炎的暗衛忙不迭衝上來迎敵。
褚琪炎按著流血的傷口,隔著紛亂的人群,目光卻是定定的望著對麵與他勢不兩立的少女。
身後的山坡底下到底戰局如何,他已經全不關心了。
褚潯陽卻知道,褚琪楓是有備而來,必定不會有事。
兩個人在冰天雪地裏冷然對望,完全忽視了眼前飛揚的血和雪。
褚琪炎的傷口雖不致命,但到底也是受了重創。
他默然不動,他的暗衛卻是急了,有人戒備著湊到他身邊勸道:“世子,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走吧。”
被褚潯陽撞破了此事並不是最要命的了,怕就怕褚琪楓後麵還會有人增援,一旦將他們堵在當場,那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褚琪炎不語,隻是目光冰冷的看著對麵的褚潯陽。
他突然舉步往前麵混戰的人群裏走去。
“世子!”他的暗衛慌忙去攔,滿麵憂慮的將他拽了回來,在他身邊嚴密防範映紫等人的攻擊。
“就算是我先布下這一個局的,可是褚琪楓今天所做的事情難道就比我更光明磊落嗎?潯陽,你的眼裏不容沙,對我是這樣,對他——就可以完全的視而不見嗎?”褚琪炎說道,語氣不過諷刺而已,甚至還帶了幾分等看好戲的惡劣。
其他人都隻覺得他是莫名其妙的在試圖挑撥離間,尤其是青蘿,更是將褚琪炎這樣卑鄙陰險的作為鄙夷到了骨子裏。
褚潯陽不語,隻漠然看了他一眼就自顧移開了視線,以足尖挑起腳邊落著的一杆長槍,穩穩的握在手裏,也跟著湧入戰圈。
她在劍術上是有一定的造詣,那是自幼和褚琪楓一起練就的本事,但是出人意料,她那槍法更是收放自如遊刃有餘,遊走於混戰的人群當中,殺人的手法狠辣老練而全無半分的手軟或是容情。
褚琪炎的暗衛個個如臨大敵,全力應戰。
褚琪炎看著她這般肆意殺人如同家常便飯一樣的神情動作,心中震撼之餘,更是升起了很大的疑團——
關乎這個少女,他到底也還是不夠了解的。
褚潯陽殺伐決斷,招招逼近,全都是衝著他去,也不過就是一來一回的功夫,已經一槍挑破擋在他前麵的一個暗衛的胸膛。
那暗衛慘叫一聲,竭力的試圖抱住她的槍頭,褚潯陽麵不改色,腕下利落的一個旋轉,就又生生將長槍撤回。
血花激蕩,在她素淨的衣裙上潑灑出一大片可怖的印記。
那暗衛的屍體緩緩倒下,她便是悍然再進一步,長槍一挑,直刺褚琪炎的咽喉。
褚琪炎眼中的困惑也早就演變成熊熊怒火,當機立斷的拔出腰間佩劍,錯手一隔,遊龍般將他的長槍隔開,同時趁機身形往前一滑。
褚潯陽哪裏肯容他近身的,腳下步子靈活一轉,同時手下運了內力在那強趕上,突然一震。
嗡的一聲,精鋼打造的長槍於空氣中顫動不止。
褚琪炎始料未及,險些被她的槍杆掃到,倉促間隻能飛快的後撤一步,避讓開來。
褚潯陽卻沒給他喘息的機會,提槍再刺。
這一次褚琪炎有了防備,連忙冷箭阻攔。
褚潯陽的槍法雖然精湛,但內力上麵畢竟有限,被他劍身上凝聚的內力一迫,頓時就是虎口一麻,趕緊撤手避開了。
她的目光銳利,一張臉上帶和很強的煞氣,鋒芒畢露。
褚琪炎冷笑了一聲,道:“潯陽,現在我倒是覺得可惜,你竟然生為女兒身。”
這樣殺伐決斷的作風,再加上她明察秋毫事事洞悉先機的智慧,坐鎮軍中,獨霸一方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