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公主?
延陵君這番大動幹戈,居然隻是為了那個女人嗎?
他都已經將那個女人視作無物,容忍了這麼久了,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手?
風連晟的心中狐疑,擰眉看了他一眼。
延陵君已經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李維從外麵匆匆行來,拱手道:“殿下,屬下有要事稟報!”
“說!”風連晟也顧不得再思考別的,趕緊收攝心神。
“宮外五殿下和右相等人求見,說是有要事啟奏陛下!”李維道。
“他們的動作還真是拖遝,本宮還以為他們早該來了呢!”風連晟的唇角勾起冰冷的一個弧度。
他大步往前走去,走了兩步,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步子略一停頓,衝延陵君一挑眉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居然真就放心的撇開崇明帝這裏不管,一撩袍角,大步走了出去。
延陵君站在廳中目送他的背影,麵上表情卻是一切如常,過了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的踱回了內殿。
風連晟從崇明帝的寢宮出來,就順口問道:“他們人呢?”
“被令大總管攔下了,還在前朝那邊。”李維道,說著卻是露出分外凝重的神情道:“殿下,陛下那裏——”
李維其實是信不過延陵君的。
那個人和褚潯陽廝混在一起,就好像是被褚潯陽給熏陶感染了一樣,做事毫無章法,無法無天。
“走吧!”風連晟卻是不管,直接大步往前走去。
和風梁一同前來的,除了右相程中恒,另外還有兵部尚書陳鶴年以及下麵的兩位尚書。
風連晟等人是可以直接入後宮的,而朝臣卻除非是得皇帝的特殊恩準或是宴會的場合可以走其他宮門的捷徑入宮,否則就隻能通過前朝那邊的東側宮門取道。
這個時候,一行人都等在前朝和後宮交接處的大門外。
“見過太子殿下!”見到風連晟過來,程中恒就帶頭行禮。
“三哥!”風梁也上前一步,做了一揖,似笑非笑道:“今天是三哥的大喜日子,*一刻,是最好的時辰,三哥不在東宮和太子妃嫂嫂共度良宵,怎麼這個時候還在宮裏?”
程中恒等人也都不知道風連晟還在宮裏的事,令文昌過來阻撓他們,就隻說是崇明帝已經睡了,讓他們有事也等到次日早朝。
可是麒麟山脈的軍中出了大事,程中恒幾個都火燒眉毛了,哪裏能等,軟磨硬泡的一定堅持要麵聖。
令文昌左右勸說無果,也知道事關軍機大事,一旦他過分堅持,哪怕是用猜的,程中恒等人也能猜到崇明帝那裏可能是出了什麼事了。
最後不得已,他才隻能去找了風連晟。
程中恒等人本來一心都隻記掛著戰事,無心他顧,此時被風梁提點,這才反應過來——
這一晚是風連晟的洞房花燭夜,他這個時候還滯留宮中不去,就很不對勁了。
“太子殿下——”程中恒滿腹狐疑的遲疑著開口。
“這麼三更半夜的,右相有什麼事情非要在這個時候求見父皇?”風連晟說道,先發製人的直接把話題引開。
“哦!”程中恒等人心裏都揣著事兒,也著實是無暇他顧,趕緊收攝心神。
兵部尚書陳鶴年上前將兩封戰報呈上,“太子殿下,這是南方軍營八百裏加急遞送進京的戰報。繼上一任主帥戰死之後,朝廷方麵繼任的人選還不及趕過去,軍營之內就暫時由幽州大都督謝正豪主事,可是今天剛剛收到的戰報,說是在三日之前的一場戰役中,謝正豪帶人進了麒麟山脈追擊長城部落的亂黨,遭了埋伏,命在旦夕,當夜軍營又被長城部落所襲擊,損失慘重。”
陳鶴年隻說著這些事,就後怕的額頭上都是冷汗。
如果說二十年前的長城部落隻是一群有勇無謀的野蠻人,那麼現如今,在風邑的操縱之下,已經組建了紀律嚴明的軍隊,並且他們占著熟悉地形的優勢,對朝廷的軍隊幾乎造成了壓倒性的優勢。
倒不是朝廷的軍隊都是草包,而是那一帶的山林地域實在複雜南控,隻許是長城部落主動宣戰,否則一旦朝廷的軍隊進入山林之內,絕大多數就都隻會是和謝正豪一樣的下場。
幾乎可以說,長城部落的存在已經成了一顆毒瘤,而且還是一顆無法輕易剜除的毒瘤。
風連晟借著燈光飛快的翻閱手中信函,臉色也是陰沉無比。
“殿下,軍中已經連續折損兩名主帥了,士氣大衰不說,就連那附近居住的百姓也都人心惶惶,如果不能想辦法盡快穩定那裏的戰局,挽回我軍的聲勢,恐怕——”程中恒憂心忡忡的連連歎氣,“不是老臣說喪氣話,一旦民心動蕩,很容易要引發騷亂的。”
“是啊殿下!”同行過來的一位兵部侍郎也道:“那謝都督是從邊境戰場上下來的,當時陛下點了他過去幫忙應急,是想著他的實戰經驗多,可能會牽製住長城部落那些蠻夷,可是現在連他都吃了這樣的暗虧,情況已經十分緊迫了。”
“殿下,臣等本也不想深夜入宮打擾陛下休息,可是此事——實在是刻不容緩!”程中恒為難道,說著就看向了令文昌,“令大總管說陛下今日聖體違和,睡得早,不知道可有大礙?”
崇明帝的確是漸漸地歲數大了,雖然他以往的身體基本上都不錯,但自從太後大去之後,他受了不小的打擊,最近也漸漸地露出疲軟之態。
本來令文昌說他太過疲累,不敢去叫醒他,程中恒等人也沒多想,可是風連晟居然滯留宮中不去——
這就值得深思了。
風梁的臉色幾乎是不加掩飾的帶了一種等看好戲的表情。
“是啊,父皇今天累著了,再加上心情不大好,所以就早早的睡了,令大總管也是為了父皇的身體考慮,所以才攔下各位的,各位難道不該體恤一下嗎?”風連晟道,他的語氣平靜,聽起來並不見怎樣的擔心緊張,臉上表情卻是似笑非笑的盯著風梁道:“諸位大人是有緊急軍情奏請才不得不連夜入宮的,老五你又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