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她神色微微凝重了幾分,一把抓住了李木的手,把那男人嚇了一跳。
“你是說,已經過去三天了?”
自從那天後,她深受打擊,一蹶不振,索性把自己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屋子裏,頹廢度日,卻沒想都已經過這麼久了。
“得,你看看你的手機,看看我到底給你打了多少通未接電話?”
許相思揉了揉有些昏昏沉沉的頭,在一堆雜亂的衣服裏,終於找到了她的手機。
誠如李木所說,全都是來自李木的未接電話,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幾通季維揚的。
忽然,老管家發來的信息映入她的眼中,時間是作日。
她趕緊將信息點開。
“大小姐,兩天沒見了,你還好嗎?我這裏有一個消息,不知是好是壞。老夫人已經被搶救回來了,但她已經成了植物人,醫生說,能不能醒來都還是未知數。另外,老爺的葬禮日期已經定了,就在明日,西山公墓。”
讀完了這封短信,許相思心中湧上了一股子無盡的悲傷。
她感到絕望,深深的絕望。
原本,她還抱有一絲希望,隻要冷母能醒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她會告訴冷墨那通電話的真相。
然而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老太太醒倒是醒了,卻居然成了植物人,這……這讓她怎麼辦?她身上背負的那莫須有的罪名怎麼辦?!
見到她那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李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這屋裏的一片狼藉,讓他這個強迫症又有些潔癖的人實在是無法忍受下去了。
他咬了咬牙,擼起了衣袖就開始快速的將地上收拾幹淨,接著便又走向了洗手台,開始處理那些快要發黴的碗筷。
“許相思,你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一個女人居然能邋遢成這副樣子,你怕是這世上的第一人!”
許相思腦子裏渾渾噩噩的,哪裏聽得清李木在說什麼,她又看了一遍老管家發來的信息,悲從中來之際,卻又做了個決定。
這信息是管家伯伯昨天發的,那伯父的葬禮便是今日了。
說到底,冷父待她不薄,因為一場意外就這樣去了,於情於理,她都該去送那老人家最後一程。
許相思隨手拿起一件黑色的大衣披上,一手拎著雨傘,麵色沉痛的走出了門去。
李木騰不開手,便衝她的背影大叫著。
“許相思,你又要去哪裏?明天給我回公司去,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可就不給你收拾爛攤子了!”
……
天,灰茫茫的,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西山公墓,在一片悲痛又沉重的氣氛當中,前來祭拜的人在那墓碑前整齊的站成了一排,撐起了一片黑色的雨傘,他們在默哀。
在人群最前頭,冷墨靜靜的站在那裏。
他望著墓碑前父親的黑白照片,任由冰涼的雨水劃過冷峻的臉龐,眼眸之中,深處隱藏著悲傷。
他也不撐著傘,身子很快被淋濕了,一旁的老管家心是悲痛,卻又看得不忍,將傘撐在了他的頭頂。
“我媽有人照顧嗎?”他麵無表情的開口。
老管家回答,“我已差梅姨在醫院照顧著了。”
男人便不再多言,緩步從雨傘下走出,被西裝褲包裹著的膝蓋跪在了泥濘的草地裏,朝著父親的墓碑拜了一拜。
“爸,安心走吧,家裏的一切,都交給我。”
“老爺……”老管家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他一哭,惹得下方那些人也哭成了一片,悲傷的陰雲籠罩在眾人頭頂。
冷墨正對著墓碑拜著,耳畔傳來的一陣汽車聲,他緩緩側目一看,動作便猛的僵了。
許相思走下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