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本是夏季,可這入了夜的荒島出奇的冷,許相思抱住自己,還是忍不住發抖。
她又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想來前陣子,為了收拾許安然,她把那女人騙到一個小島上再丟下。可現在,她自己居然也淪落到流落荒島的地步。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道輪回,遭了報應不成?
一旁,冷墨褪下了他的襯衫。
“你……你做什麼?”許相思羞紅了臉,連忙將目光側過一旁。
“你沒長眼睛?”
冷墨語調淡淡的,兀自將褪下的襯衫掛在了一旁搭起的木架上。
原來他是烤衣服。
許相思這才發覺方才反應似乎有些大,羞愧的不再說話。一陣寒風吹來,她抖如篩糠,將自己抱的更緊。
男人開始烤從沙灘上撿到的幾隻蛤蜊,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把衣服脫了。”
許相思倏然瞪大了眸子,男人卻又說,“你不是很冷麼?把衣服烤幹再穿。”
“那……那我也不脫。”她將領子緊了幾分,感覺臉頰更燙了。
真是的,她可是女人,在男人麵前脫衣服,開什麼玩笑!
“隨你便。”冷墨不再理會她。
許相思感覺很奇怪,身子明明很燙,但卻覺得愈來愈冷,腦子也漸漸有些昏沉,迷迷糊糊的快要睡坐著過去了。
“醒醒。”
她艱難的睜開了眼睛,一個烤好的蛤蜊遞到眼前,手臂盡頭,是男人那張麵無表情,卻峻冷非凡的臉。
“謝謝。”
她伸手接過來,可能是沒有調味料的緣故,聞起來腥的很。她皺了皺眉,有些不想吃。
“不想死,就吃下去。”
男人收回了目光,“晚上溫度很低,若不攝取熱量,你撐不下去。”
“哦。”
她喉嚨有些發硬,可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一隻,便再也不肯吃了。
在這種廖無人煙的荒島,隻有她和他二人。雖然很是悲催,可這種感覺竟也有些奇妙。
似乎,就像是老天爺的刻意安排一樣。
沉默的氣氛讓許相思有些不適,正想著找話題聊聊天,已經淪落至此,好歹說說話排解一下寂寞。
然而還未待她開口,冷墨取過了烤幹的衣服利落穿上,起身離去。
許相思無力的問,“你去哪兒?”
男人也不說話,兀自去了另一邊,背對著她躺下,聲音這才飄過來。
“把衣服烤幹。”
一時間,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許相思竟感覺心裏有些暖暖的。
這男人向來如此,在商場上殺伐果斷,令人生畏,生活中,也總是一副矜貴深沉,不苟言笑的模樣。
但她和這男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沒人比她更清楚。
即便是關懷別人,他也總是帶著沒有表情的冰冷麵具,但那份關心,卻是溫暖的,他隻是不善於表達,亦或是不想。
躊躇了良久,她衝著男人的背影喊,“你過來睡吧,那邊太冷了。”
許久,男人都沒有回答,她感到有些無趣,褪下了外套放在架子上。
真冷,愈來愈冷,即使麵對著火堆,還是令她不住顫栗。
跳動的火苗映入她黑幽幽的眼眸,就像在跳舞一樣,跳著跳著,就像是在施展催眠術似的,她眼皮子漸漸撐不住了,無力癱倒下去。
好累,好難受,好像就這樣永遠的睡下去,再也不好醒來才好。
不遠處的另一邊,冷墨忍受著仿佛穿透單薄的衣襟和皮膚深入骨髓的寒意,眉頭擰的很緊。
身後沒有一點響動,隻有篝火時而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音。
“許相思,衣服烤幹了沒有?”他問。
沒有回答。
思忖片刻,冷墨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那小東西躺在篝火旁,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安靜的睡著,就像是個小嬰兒。
她的外衣掛在一旁,隨風而動,身上卻隻穿著單薄的內衣,性感的嬌軀沒有太多的遮擋,如雪般的肌膚被跳動的篝火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竟是那般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