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32年,三月初八,北宋,福寧宮。

“把她的清白給哀家帶來。”

無月的夜;殿內跪著三個黑衣男子,福寧宮主人的一句話,聲音不是很大,卻震人肺腑,底下跪著的人不由身子微顫。

太後吩咐之事,是要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個人掉腦袋是輕的,弄不好會天下大亂生靈塗炭,當朝太後居然要去毀了一位遠到的和親郡主!

“太後,她是那邊指定的和親郡主。”右側的男子聲音微顫卻不失恭敬回稟一句。

“放肆!”

話音未落之見白光一閃,右側之人已然倒下,獨裁慣了的人,哪能聽的進逆反之詞。其餘二人眼見同伴倒地,卻不敢上前看傷勢如何。

“林卿家,看在你母親的份上,哀家已經給過你多次機會,每次你都是說這是看在你母親份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但是這機會不是哀家說給你就能給你的,你也要給哀家理由,才能給你機會呀!噢;對了,聽說你昨夜子時喜獲麟兒,真是可喜可賀呀!”

一句話兜幾個彎子,語氣不急不緩,猜不透她下一刻要幹嗎,滴漏的聲音像是滴進人心坎裏麵,有種生命流失的感覺,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滴出來。

“太後;太……”林寶施聽到太後這句話,全身一顫背後汗水直流的感覺。太陽穴更是突突直起,完全不知道要回稟什麼,辦事不利禍及家人,好不容易得一子。太後不提母親大人還好,她一提母親大人,林寶施更加的覺得害怕。深怕下一刻自己就會葬送自己的小命在她手上,因為害怕身體抖動的厲害,腦中一團漿糊說不上一句利索話。

“太後娘娘越發讓人無法直視了!”

殺氣騰騰時,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渾厚的男音,話音未落已嗖的一聲已閃身進屋。

跪地的林寶施等人聞言心驚,卻不敢抬頭窺視來者何人,頭一次聽到有人居然敢這麼跟太後說話,隻怕那人是要站著進躺著出了。

進來後並沒有向這位高高在上的太後請安問好,而是自顧自的隨手輕彈自己的衣擺,再輕挑自己耳邊一縷發絲,嘴角帶笑意看跪地的林寶施。至始至終無視那直視他的太後娘娘。

“李用和你越發的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這是覲見哀家該有的態度?”

李用和;隸屬‘皇城司’,李用和是皇城司,皇城司直屬最高統領者沒有品級。皇城司在江湖上還有一個名字‘六扇門’。皇城司它實際起源與唐朝。專做一些朝庭不能做的,江湖不想插手的事,終身效力於皇家。

今天的太後娘娘一反以往溫婉,此刻顯得有些猙獰,她似乎也意識到這點了。於是她輕咳一聲,整整衣擺重新坐直。

“李卿家,你似乎連覲見的最基本禮儀都已忘卻,拋至九霄了吧!”太後換一副厲聲厲色表情,再次說道。

“不敢,隻怕冒昧出言打擾太後娘娘你的好事,還請莫怪。再者言這大內禁宮,李某自不敢妄為涉足,自然是不太懂太後這裏的規矩,還請太後見諒。”李用和態度不卑不亢,卻沒見半點有什麼不敢的。

“那就說你的來意吧?哀家很忙。”

太後的語氣有所緩和,或許不想讓李用和看到一個血腥猙獰的自己。

“做錯事誰也難免,對這些小輩太後不必過於嚴苛。”李用和看一眼跪地的林寶施,眼中閃出一絲不明的情愫,他近年來已經很少管太後如何對待下屬,今天的舉動有點出人意料。

“哀家做事自有分寸,不勞李卿費心。與公與私哀家所做之事,全是為了江山社稷,你也不想中原這萬裏錦繡江山落入外族手中吧?”

若是以前聽到她這麼說,自己肯定會說一句冠冕堂皇,經曆這麼多事之後,了然心知肚明的事,大家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即使她的手段過於毒辣,換言之若如今是自己做在這個位置上,自己會怎麼辦?

李用和心知這事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隻是見她現在的手段越來越過毒辣,那人按輩分來說還是她侄女,事到如今也隻能聽天由命了。皇權霸業泯滅人性,這種事不是第一次見了,想他李用和要是能拋開一切束縛,過仗劍江湖逍遙快活的日子那該多好!隻怕此生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