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拿著一顆真心卻被人視而不見,當成糞土。梟翔宇覺得自己是拿著一腔熱情貼上了她的冷屁股,怒火騰升,一揚手,就要扇在藍詩怡的臉上。然而,手揚起一半,最終沒有落下。不禁咬牙低吼:“藍詩怡,你越來越囂張了!”
她竟然要他去找別的女人,竟然說不稀罕做他的唯一!手心發痛,他知道自己這一掌打得有多重,卻因為怒火填膺而拒絕上前撫慰。
藍詩怡揚起下巴,恍若挑釁一般,等待著他的那一巴掌。他還要打她嗎?
梟翔宇望著她受傷的眼神,心,痛得無以複加。轉身,朝外走去。
走在樓道裏,卻還不可避免地聽到藍詩怡的吼聲:“梟翔宇,是不是凡是跟我有關係的人你都要殺掉,你去殺吧,去殺吧,把全世界的人都殺掉,最後把我也殺掉!”
他不會殺她的,不會殺的,就算他此時憤怒得真想殺光全世界!
明亮寬闊的房間,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樓下所有的風景,原本高大的建築在111樓看來都成了小矮人,而那些人和車,更細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梟翔宇站在窗前,兩手斜插*進口袋,修長的身材挺拔瘦削,天生的衣架子,此刻卻顯得落寞。兩道濃眉鎖緊一個川字,深陷於額下,抿緊的唇無聲地歎息,狹長的眸子裏透出的是矛盾的光束。
洛嘉豪無聲地走進來,看到梟翔宇心煩意亂地獨站此處,啟唇數次,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嘉豪,你覺得我殺戮太多嗎?”忍不住問,目光悠遠地望著前方,深邃得有些迷蒙。
洛嘉豪身子一緊,答非所問:“是嫂子這麼覺得的嗎?”
良久,才緩緩點頭。藍詩怡絕對是第一個無視於他的錢財、禮物,而一再地挑剔他的女人。可是,他偏偏要對她用情至深,每次被她氣得幾乎要將她殺死仍然不忍下手。
是的,寧可他自己去死,也不要她再受到傷害。
他不知道,當一個人愛得深時,就會在乎對方的每一言每一語,為對方的每一個眼神變化而開心暢快,或失神落寞。
洛嘉豪完全持不同的觀點:“做我們這一行的就要夠恨,一個心軟就會變成別人刀把上的肉,哥,這樣不值。”
“你在教訓我嗎?”聲音裏透著強烈的不悅。
洛嘉豪一低頭,恭敬地挺直身體,麵無表情地道:“這都是哥告訴我的,哥難道忘了嗎?”
梟翔宇這才發現,他早已偏離了刀鋒火海的嗜血生涯,變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殺一個人,於他,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嗎?他是皇,他是帝,凡辦事不力的手下,留著何用?
可為什麼心卻會輕易地受到藍詩怡的影響?
“哥,嫂子怎麼知道你殺沒殺人?”他這一問,梟翔宇的目光又深沉起來。
洛嘉豪接著分析:“知道哥殺人的隻有那幾個保鏢和我。”眼裏露出惡光,接著道:“哥放心,這件事情我幫您解決好,以後嫂子再問殺人的事,你直接告訴她沒有就是了,女人嘛,哄一哄,騙一騙,日子才會過得舒暢。”
藍詩怡的心有些焦,幾天過去了,淳子軒的傷勢如何,她完全無從得知。
梟翔宇自那天拍了自己一巴掌後就再沒有回來,快一個星期了吧。她的手機被他收去了,根本沒有辦法與外界聯絡。
那一槍射在背部,離心髒好近,子軒不會有事吧。
她的心惦念著,焦急不堪。
打開窗,被焊緊的落地窗雖然出不去,但可以望到遠方潔白的沙灘,天氣不好,沙灘便有些灰蒙蒙的,壓抑得厲害。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片寧靜的海灘開始出現一名拾荒的老者,應該是老者吧。他的背微駝,戴了一頂又深又大的草帽,完全將一張臉蓋住,柱著根棍子,拿著個破蛇皮袋,什麼時候都是那麼癟癟的,似隻裝了一點點廢品。
這一片沒有人,隻有這一棟別墅,除了保鏢和別墅裏的人丟些垃圾,還真沒有什麼可以撿的。
這個老人卻相當執著,連著幾日都來,步伐沉重緩慢,像有六七十歲了般,身體也不大好的樣子。
他每天都會朝這邊張望,是想從這裏得到些有用的垃圾嗎?藍詩怡想起了房裏的一些瓶子,想要扔幾個下去,卻在這時,視線裏多了一道身影。
窈窕風流,腰部扭動,細臂妖嬈,眯一眯眼,她分明看到的是殷若離的身影。她手裏拿著幾樣東西跑了過去,遞在老人手裏。老人放下蛇皮袋,一張一張地翻著,翻得又快又急。
是什麼東西?還看不出來,殷若離有這副好心腸。
老人迅速放好了殷若離給的東西,沒有再多說,加快步子往拐彎處走遠,殷若離也扭著身子往回走。
收起那幾個瓶子,藍詩怡決定等劉媽上來時交給她,讓她給那個老頭。從小受了不少苦,她能理解普通人的生存壓力,更對這個拾荒老人產生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