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雙拳在身側握緊。
他凝眸,沉沉看著周延惜。
周延惜一動不動,任由陌西染給她擦。
大概弄了一下,陌西染低聲說:“跟我進去換件衣服吧?”
周延惜默然不語。
陌西染咬了下嘴唇,輕輕挽住她的手臂。
她終於站起身,低著頭跟著陌西染進了臥室。
“媽媽,那是哥哥的媽媽?”蘭籽月靠著方詠心,小聲問。
方詠心輕輕看了一眼周延琛,點點頭。
蘭籽月又說:“媽媽,哥哥的媽媽長得真好看。”
方詠心寵愛的看著女兒,摸摸她的頭發。
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側目看向蘭少堂,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背。
……
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陌西染關上衣櫃。
捧著衣服,走向洗手間。
“咚咚。”
不多時,門打開一條細縫,一直纖細白皙的手伸出來。
這隻手,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
無端的,陌西染就想起方詠心的手。
教她做飯的時候,她看見方詠心的手上有些細小的疤痕,還有薄繭。
她不知道一個女人做了什麼,才會有那樣一雙手。
可是不都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沒有人願意自己的手變成那樣吧,尤其是女人。
回過神時,洗手間門已經關上。
陌西染知道自己不該想這些。
搖搖頭,她把那些想法趕出腦海。
周延惜換好衣服出來,陌西染正坐在床上等她。
站起身迎上去,她挽住周延惜的手臂,“就在房間裏休息一會兒吧?”
還是不忍心,讓周延惜出去麵對。
舊情人兒女雙全,這恐怕是世界上所有情人重逢最不情願看到的。
不能相濡以沫,可相忘於江湖,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到。
人總有自己的私心和貪念,可以包容。
“出去吧。”
周延惜拍拍陌西染的手背,輕聲說:“我有點事情想要問。”
不知道她要問什麼,可是她堅持,陌西染也隻能點頭,陪著她出去。
房門傳來響動,沙發上的三人具都看過來。
周延惜在門打開的一瞬,快速恢複神色自若。
某一方麵,周延琛應該是遺傳了周延惜這一點。
好聽一點叫,冷靜自持。
其實難聽一點就是,死鴨子嘴硬。
挺直背脊,周延惜傲然如女王。
這就是她。
走到方詠心麵前站定,她居高臨下睨著她,“我能和你談談嗎?”
“談什麼!”
沒等方詠心出聲,蘭少堂便嗆聲道。
他瞪著周延惜,眼神帶著濃濃的敵意。
對方詠心的保護又那麼明顯。
周延惜就好像是吞掉了整顆黃連那麼苦,苦的她開始作嘔,從胃裏泛酸水。
她愛而不得這麼多年的他,其實從來沒有一刻屬於過她吧。
這應該是她此生最大的悲哀。
也是對她年少輕狂做錯事情的懲罰。
咬緊下唇,周延惜依舊維持著麵上的端莊靜然:“你怕什麼?我也不會吃了她。”
蘭少堂還是瞪著她,手緊緊握住方詠心的手指。
方詠心看著周延惜,讀懂了她眼睛裏的東西。
微微一笑,她柔聲對蘭少堂說:“少堂,我想和周夫人談談,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