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替她開了門,側身請她進門。
季語抬步走進,眼睛狠狠一刺。
居然,裏麵的陳設都沒有變。
為什麼?
他到底為什麼保留著這一切?
他應該恨她才對,應該消滅跟她有關的一切才對啊。
客廳裏,白井城沉默的坐著。
聽到聲音,他抬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季語略微一思考,開口:“白先生。”
白井城看著她,眸含打量。
就是她。
那個纏繞在大哥心上,霸占他心尖位置超過十年的女人。
那個狠心扔下大哥,扔下小櫻的女人。
說不上心裏的感覺,白井城淡淡點頭,站起身,“大哥在樓上。”
季語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尖,深深吸了一口氣。
上樓,她找到那間臥室。
站在門口,卻不敢去推開門。
十年了,他們真的要見麵嗎?
她不知道一會兒會是什麼光景,她該說些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井城也上來了,見季語還站在門口不動,他便沉眸立在樓梯處。
季語抬起的手在距離門板幾毫米的地方停滯住,又收回。
腳步後撤,她轉身往樓梯走,正撞上白井城。
白井城嘲諷一笑,語氣冷冽:“怎麼?季小姐還要走?再走多久?十年?”
季語咬唇,不語。
這諷刺,她聽了。
聽了就聽了,他是他最珍愛的弟弟。
“我去透透氣,沒打算走。”她說。
“嗬!”白井城冷笑,“看了再透也來得及。”
說完,他一把握住季語纖細的手腕。
“你做什麼!”季語蹙眉掙紮。
幾步間,白井城已經拉著季語重新回到臥室門前。
一手毫不猶豫的推開門,另一手扯著季語,一鬆手,再順勢一推她的背脊。
季語慣力往前,終於跌進那間臥室。
與此同時,破空而來的,是十年光陰。
“白鷺城,我那麼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喜歡。”
“你喜歡誰?”
“季語,白鷺城喜歡季語。”
她笑了,靠在男人懷裏。
“咳咳咳。”
男人低咳聲打破了時光的交錯。
科威沉聲問道:“是誰?怎麼這樣闖進來。”
“無妨。”另有一道男聲開口,沉沉沙啞:“一個故人,來看望我的。”
白井城出現在門口,看向科威:“科威醫生,出來一下。”
科威的視線在床上男人和門口女人身上劃過,點頭,撥弄了一下吊水滴管。
擦過季語身邊的時候,他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一眼,總覺得有什麼不妥。
門在身後合上,一室寂靜。
季語始終垂著頭,不敢去看那人。
良久,白鷺城歎息一聲,“過來坐。”
季語身體一僵,緩緩抬頭。
看見他的那一刻,眼睛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疼,淚水控製不住的滾落下來。
他臉色白的像紙,沒有一點血色,兩頰凹陷,瘦骨嶙峋。
“很醜吧?”白鷺城低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這兩天吃不太下東西,這樣子嚇到你了?”
季語搖頭,使勁兒搖頭,往前走了兩步,停住,不敢再近。
“怎麼這麼嚴重?”她的聲音幹澀難聽。
他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多年的事情落下了病根,她和他在一起時,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