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眸收緊，他沉聲說道：“我們去醫院看看。”
“好，好。”趕緊站起身，因為太著急，她往前跌了一下。
幸好周延琛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細腰。
她已經慌了神，他給她穿好外套，摟著她下樓出門。
消毒水味道濃濃的醫院走廊，盡頭也是一片冰冷。
陌西染腳底發寒，手攀在他的手臂上，如果不是他攬著她往前，她可能一步都走不了。
想象不到，那個美好的少年真的，真的離開了。
他的笑還活躍在她腦海中，那樣明媚如朝陽。
加護病房前，JC看見周延琛和陌西染，快步迎上來。
剛才，就是他給陌西染打的電話。
“來了。”
陌西染視線落在加護病房裏麵，蔣經濤和薛素珍都在，隻是看不見青楓。
“青楓呢？”她輕聲問。
JC歎息，“在裏麵，本來應該送去太……但是夫人不許。”
“阿琛，我想進去看看。”
他不想讓她進去，可是，也知道阻止太過殘忍。
“我陪你。”
陌西染點點頭，揪住他的衣袖。
周延琛知道她害怕，撫了撫她的頭發，帶著她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了青楓。
沒有想象中看見死人的可怕，隻有心痛。
青楓閉著眼睛，白單蓋在脖子下方，露出的臉頰很是蒼白。
少年是英俊的，眉眼間，隱隱和她相仿。
她仿佛還能聽見少年用好聽的聲音叫她姐姐，可是現在，他再也叫不了她了。
蔣經濤聽到身後聲音，扭頭看過來。
眼睛被狠狠一刺，他啞聲開口：“西西，你來了。”
陌西染點頭，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的。
離開的，是他們的至親。
這個時候，是他們最脆弱的時候。
薛素珍就好像沒了靈魂，呆呆的站在病床邊，望著永遠不會醒過來的青楓。
靠近一點，就可以聽到，她一直在叫他。
“青楓，青楓……”
那樣子太叫人難受了，陌西染別開臉。
周延琛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無聲安慰。
突然，薛素珍轉頭，看見了周延琛懷中的陌西染。
就好像是撥動了什麼開關，她發起瘋來。
“都是你！”朝著陌西染撲過來，猝不及防，陌西染就被她握住了手臂。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青楓！都是你！你不肯救他！”薛素珍咆哮，唾沫橫飛，狼狽至極。
周延琛第一時間出手，兩指搭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
薛素珍受疼，被迫鬆開手。
“素珍，你鬧什麼！”蔣經濤抱住薛素珍，可她力氣出奇的大。
在他懷裏掙紮著，還要往陌西染的方向撲。
周延琛擰眉，鳳眸陰沉。
摟住陌西染轉身，他低眸凝著她慘白的臉頰，沉聲說：“我們走。”
陌西染沒有反應，任由他攬著自己離開。
“你別走！別走！”薛素珍大叫，瘋了一般。
蔣經濤冷聲訓斥她：“夠了！鬧夠了沒有！在青楓麵前！”
提到青楓，薛素珍總算是冷靜下來。
“青楓，嗚嗚，青楓……”
蔣經濤放開她，她便跌坐在地上。
“我的青楓，青楓。”
“素珍，青楓已經，”說不下去，蔣經濤眼眶一紅，別開臉，“你就不要太傷心了。”
“嗬嗬！”薛素珍冷笑，抹了一把眼睛，“你當然不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