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之路不算漫長,可一路上卻氣氛詭異,就算眾位大臣都發覺了不對勁。
不過他們非但不在意,相反,皇上若是冷落伶妃,他們都要謝天謝地謝祖宗了!
景南潯沒有坐馬車,而是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頭,仿佛他根本不想看馬車裏的雲伶。
雲伶也不稀罕,一直麵無表情,該吃該喝沒有絲毫受他影響。
於是九裏他們知道了,皇上和娘娘這是鬧別扭了!伺候的也就越發小心了。
這日整隊停下休息,雲伶下了馬車,讓楓葉扶著她去河邊走走。
她也顧不上什麼於理不合,不得拋頭露麵了,再繼續待在馬車裏,她非散架了不可。
自然沒注意到身後的景南潯,不經意投過來的視線,也許注意到了,隻是不想去理罷了。
波光粼粼的河麵上平靜無瀾,雲伶就著冰冷的河水洗了下手,又拍了拍臉頰,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娘娘。”就在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雲伶回頭看去,隻見那人麵容清秀,氣質溫和,一副白麵書生,十分無害的樣子。
楓葉急忙擋在雲伶身前,嗬道:“大膽,你是何人?不知道娘娘在此,還敢來驚擾。”
那人不慌不忙,撩了一下衣擺:“娘娘,下官是來找您的,可否……讓她人回避。”
雲伶若答應了,才是傻子,即便她有意惹怒眾臣,卻也知道輕重,若真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地,隻怕到時景南潯也無法保護她。
遂她隻是將楓葉往旁邊推了推:“你便有話直說了吧,楓葉是我的近人,況且你我孤男寡女,男女有別,不適合單獨相處。”
男人子笑了笑,點了點頭,竟頗為讚同:“娘娘說的是,是下官考慮不周了。”
他抱拳俯身,深深鞠了一躬,目光灼灼:“娘娘,方才下官瞧見了您對那些百官的態度,著實佩服!能將百官不放在眼裏,也就您一人了。”
“那又如何、與你何幹?”雲伶說話毫不客氣,她都不認識這人,有什麼好客氣的。
“娘娘果然氣質卓然,性格獨特,下官實在是佩服娘娘,有心追隨,願意為娘娘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男子的一番話倒是把雲伶說愣住了,卻皺了皺眉,拒絕道:“不需要,本妃隻是一介妃子,追隨本妃沒什麼用。”
男子搖了搖頭,他可不是這樣想的:“娘娘,此言差矣,宮妃也是要有靠山的,莫說後宮,便是朝堂上也必然得有能說得上話的人,才好做事。”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雲伶沉吟片刻,雖然這人……莫名其妙的,不過也不是不能一試。
“要追隨本妃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娘娘放心,下官願聽您差遣,毫無怨言。”
此間談話,除了楓葉再無第二人知道,楓葉也似懂非懂,不過她覺得有人幫襯娘娘,是好事。
因她知道,要指望慕家,這輩子都夠嗆。
眾人快馬加鞭趕回了皇宮,景南潯一句話都沒有和雲伶說,匆匆回了宣政殿,似乎是去處理朝事。
雲伶也不在意,回了自己的鳳安宮,她知道,很快皇上的責罰就要來了。
果不其然,楓葉正給雲伶收拾頭上的飾品,舟車勞頓,打算讓娘娘去休息一下。
剛要摘下步搖,聖旨到了,主仆二人急忙出去接旨。
相比於貴妃娘娘的口諭,這就很隆重了,可即便如此,裏麵的內容仍然讓所有人心頭一震!
“聖旨到,皇上有旨,伶妃恃寵而驕,蠻橫任性,引眾臣之不滿,還以下犯上,另朕痛心疾首,特罰禁閉一月,抄佛經一百遍,以示懲戒,欽此。”
九裏輕聲道:“伶妃娘娘,接旨吧。”
“臣妾謝主隆恩。”雲伶跪在地上,麵色淡淡,叫人看不出情緒。
九裏瞧見伶妃這般鎮定,更是恭敬有加,他總有預感,隻怕這次陣勢這麼大,可最先妥協的定然還是皇上。
“伶妃娘娘,奴才告退了。”
雲伶讓楓葉給了九裏塞了銀兩,不等他拒絕便進了內殿。
“公公慢走。”楓葉說完轉身急急忙忙的跟了進去,剛一進屋就聽娘娘道:“雲伶,為我換衣。”
“娘娘,您要換什麼?”
雲伶摘下了頭上的飾品,那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戴在頭上極其好看,可此刻楓葉也隻能小心收起來。
選了一件素白的衣裳,著在身上,雖無甚花色,卻自有一股淡雅氣息縈繞在周身。
楓葉苦著臉,跟著她亦步亦趨來到了書房:“娘娘,您這是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