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潯沉著臉不語。
倒是雲伶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嘴角,偏頭吩咐道:“快將貴妃送到偏殿中,禦醫拿藥一起過去。”
許嬤嬤與剪秋手忙腳亂地扶著許夢瑤退出了宮宴。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眾人都有些懨懨。
景南潯也沒了心情再繼續宴會,擺了擺手道:“今天就到這吧。”
事已至此,宴會是散了,許家人被留在宮中,因貴妃身子不適,有小產症狀,許營父子在偏殿外跪著。
景南潯站在門口,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見雲伶要進去,忙拉住她:“別去,不吉利。”
雲伶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大掌:輕聲道:“沒事的,天涼,皇上去正殿吧,有什麼情況,臣妾再通知您。”
景南潯沉吟片刻,點點頭,看向許營父子,語氣冰冷:“你們也出宮吧,別在這礙眼了。”
許營父子鬧了個沒臉,想留下,可皇上已經不悅,那眼神恨不得將他們除之後快,隻能帶著擔憂和憤恨離開。
轉眼間,殿門口隻剩下雲伶,還有急急跟來的禦醫。
雲伶看了他一眼,問道:“那藥拿來了吧?”
禦醫點頭,摸了摸袖子:“娘娘放心,萬無一失。”
雲伶頷首:“去吧,務必保住孩子。”
禦醫應下,抬步進去後,雲伶也跟著進去,呆在外間,並未進去。
不過片刻,許夢瑤將藥喝下去,很快就穩定下來。
“貴妃已經平安無事。”禦醫把脈後宣布。
許嬤嬤和剪秋鬆了口氣,剛才那幅畫麵實在太過嚇人,轉頭便看到雲伶進來了。
“伶妃娘娘。”兩人麵帶警惕,福身行禮。
雲伶笑吟吟地望了一眼剪秋:“本妃可是對你刮目相看,今日你可真是有勇有謀。”
剪秋後頸一涼,隻覺這話意有所指,呐呐道:“奴婢謝娘娘誇獎。”
雲伶冷眼瞧了她一眼,看向禦醫道:“大人,可保住了?”
禦醫點點頭,有些敬佩道:“多虧娘娘給了方子,才能及時挽救貴妃娘娘。”
“無事就好,麻煩禦醫了。”
待禦醫退去,許嬤嬤驚異地望了她一眼,試探問道:“娘娘,藥方是您給的?”
雲伶未答,許嬤嬤也不好追問。
半晌後,許夢瑤悠悠轉醒,一睜眼便抓住了許嬤嬤的手,急急問道:“嬤嬤,我的孩子?”
許嬤嬤忙安撫:“娘娘莫急,無事,皇子很好。”
雲伶嗤笑一聲:“許嬤嬤可是能掐會算不成,還未出世,你怎知是皇子?”
許嬤嬤老臉一僵,皮笑肉不笑的道:“娘娘寬厚,老奴隨口一說,想必娘娘不會與我計較。”
雲伶的確不想深究,看向許夢瑤道:“姐姐可好些了?”
許夢瑤一瞧見她,便職責道:“是你,你早就安排好了,你故意設計讓剪秋聽到隻言片語,誤導她回來說與我聽,你早準備好了藥,再拿出來救我,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雲伶挑眉,看了她一眼,倒是難得聰明了一回,淡淡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貴妃你,還有辦法嗎?”
“你!”許夢瑤氣急,隻覺得肚子又有些疼,趕忙喘了幾口氣:“你到底是何居心,就為了本妃腹中的孩子,你自己不會生嗎?”
最後一句帶著滿滿的惡意。
雲伶微微眯眼,帶著一起警告:“貴妃娘娘,說話要積口德,為了你腹中的孩子,也得注意一些,本妃說得對嗎?”
許夢瑤噎了一下,護著小腹,冷冷笑了:“伶妃,你真是好算計,本妃技差一籌,本妃認了,不過本妃也告訴你,這孩子絕對不會給你。”
雲伶做在一旁,端了杯盞,呷了一口,道:“貴妃還是莫要激動,好好養著,這一胎若是保不住,下一次、不知要何時才能懷孕了。”
許夢瑤氣的直喘氣,再和她說下去,隻怕要氣死了,便道:“你出去!”
見許夢瑤不快活,雲伶便覺得心情舒暢,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方才貴妃昏迷,是沒看到,許太保和許恒,可是被皇上趕出宮去了。”
許夢瑤臉色本就不好,一聽這話氣的說不出話來。
許嬤嬤忙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順氣,轉頭道:“伶妃娘娘,不要太過分了,貴妃如今身懷有孕,若氣出好歹與您脫不了關係!”
雲伶彈了下手指,心情甚好,道:“許嬤嬤此話差矣,本妃之前就被冤枉過一次,貴妃還想再來一次嗎?”
許夢瑤顫抖著手指著她,雲伶見她虛弱至極的樣子,興致大減,搖搖頭站起身來道:“罷了,貴妃身體不好,本妃就不多留了。”
言罷,帶著楓葉緩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