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景南潯並沒有回來。
雲伶坐在窗邊,獨坐到天亮,楓葉心疼,便道:“娘娘,去睡會吧,皇上不會來了。”
雲伶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隻覺好笑道:“你想多了,本妃並非是為了他,隻是……”
隻是有些累罷了,突然就對一切失去了耐心,隻覺得疲憊。
搖搖頭,她上床躺下,楓葉扶著她,隻覺得入手肌膚冰冷,不由得有些責怪:“娘娘,您就是不注意身子。”
還要嘮叨幾句,卻見她閉眼已經睡著了,便住了口,轉身出去了。
一連幾日,景南潯都去了明月閣,來了鳳安宮,也是匆忙來,匆忙走。
這日桃葉打聽了消息回來,入殿稟報道:“娘娘,公主真的病了,似乎是無緣無故的沒有精神,日日嗜睡。”
雲伶有些擔憂,道:“到底怎麼回事?禦醫沒說?”
桃葉搖搖頭:“查不出來,禦醫也沒甚辦法。”
雲伶卻斷言道:“不可能,若是生病總有病因,若是中毒也得有緣由,不可能無緣無故。”
桃葉與楓葉對視一眼,也憂心忡忡,對公主她們也是很喜歡的。
明月閣。
景南潯剛一進殿,許夢瑤便迎了上來,一臉憂色:“皇上,您來了。”
景南潯頷首,道:“思寐呢,還在睡嗎?”
許夢瑤撚著帕子點了點眼角,哽咽道:“還在睡呢,一直未醒,也不知怎麼了。”
景南潯未語,抬步進了偏殿,行至床邊坐下,大掌摸了摸思寐的小臉,有些涼,便道:“叫禦醫過來。”
許夢瑤愛戀地望著他,道:“禦醫來過,還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一無所獲。”
景南潯冷瞥了她一眼:“那就不查了嗎?”
許夢瑤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忙低下頭解釋:“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隻是……”
話未說完,忽然見思寐四肢抽搐,哇哇大哭起來。
景南潯攸的站起身來,厲聲喝道:“九裏,叫禦醫滾過來。”
許夢瑤慌的趴在床邊,心裏亂糟糟的,思寐沒有精神,是因她身上的安神香,可這發病怎麼回事,莫非安神香用多了。
她不由得看向許嬤嬤,卻見許嬤嬤也一臉的驚疑不定。
外間傳來一聲:“伶妃娘娘到。”
景南潯看向門口,見雲伶掀開簾子進來,迎上去道:“愛妃,你怎來了。”
雲伶解釋道:“臣妾聽說思寐病了好幾日,實在擔心,這才想來看看。”
言罷,她望了一眼床上的思寐,頓時大驚失色,疾步往那邊走,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
景南潯跟隨她走到床邊,道:“不知為何,突然發病了。”
雲伶攸的反應過來:“臣妾帶了禦醫,快過來瞧瞧。”
她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簡直比許夢瑤還要擔心,有了對此,就顯得許夢瑤的關心,似乎有些惺惺作態。
景南潯將許夢瑤拂開,站在雲伶身後,一同望著思寐。
許夢瑤一個踉蹌,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原以為這幾日,他多少對自己有了憐惜。
卻不料……
她望了一眼許嬤嬤,示意了一下雲伶,許嬤嬤瞬間心領神會。
禦醫診脈,方要開口,就在此時,變故又生,一股異味傳了出來。
雲伶不假思索,抬手掀開思寐的小被子,就發現了褥子上的黃褐色。
竟是腹瀉,她轉頭迅速吩咐道:“楓葉,去找幹淨的被褥來。”
楓葉匆忙跑出去。
禦醫一番檢查後,心中有了幾分猜想,也轉身寫了方子。
雲伶動作十分利落,為思寐整理幹淨,擦淨身子,又用熱水侵過的汗巾擦拭小臉蛋。
思寐似乎舒服了不少,隻是四肢不由得一下一下抽搐。
許夢瑤想要上前幫忙,可是味道太過刺鼻,她怎麼也忍不下惡心上前。
見景南潯目光柔和的看向雲伶和思寐,許夢瑤心中一顫,咬牙開口道:“伶妃怎麼來的如此巧合,孩子剛發病,你就來了。”
雲伶未理會她,景南潯卻瞟了她一眼,道:“什麼意思。”
他無甚情緒,許夢瑤拿不準,便隻能堅持懷疑地看向雲伶,道:“皇上,伶妃來的這麼巧,思寐剛發病,她怎麼知道的?”
景南潯冷瞥了她一眼:“如今思寐還沒有好,你倒是有心思注意別的。”
許夢瑤噎了一下,不敢再開口,倒是她急切了。
禦醫寫好了方子,由桃葉抓藥回來,煎好端了上來,雲伶一口一口地吹涼。
給思寐慢慢喂下,藥太苦了,小家夥小嘴不停往出吐,雲伶邊喂邊擦,沒有絲毫不耐煩。
終於是一碗藥喝了下去。
時間流逝,思寐的抽搐逐漸停下,雲伶鬆了一口氣,這才脊背僵硬,方才竟一直緊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