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潯也帶了幾分笑意:“是啊,方將軍聰明得很。”
雲伶心中一驚,笑意微斂,不經意道:“臣妾當時嚇壞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隻想著不能叫皇上出事。”
景南潯笑了笑,拍拍她柔軟的手背,望著她消瘦的麵頰,道:“辛苦你了。”
雲伶垂頭,沒在說話。
方鈺一直垂頭不語,不敢看她,生怕被皇上瞧出什麼,這會兒才開口道:“皇上,末將已經飛鴿通知林文林大人,他這會應該在來的途中,這是雲鎮,快馬加鞭,一夜便能到達京城。”
景南潯問道:“你帶了多少人?”
方鈺道:“隻有幾名侍衛和淩風,末將擔心皇上安危,匆忙出來,並未帶多少人。”
景南潯頷首,臉色凝重道:“不等林文了,咱們往京城迎他,此地不宜久留。”
方鈺看向他的腿傷,有些擔憂道:“這,您的傷……”
雲伶也搖搖頭道:“皇上,你的傷不宜再動,休息一夜明日再走吧。”
景南潯斂眉,道:“不行,想必那些人定會趁夜搜捕,咱們就這幾個人,這客棧並不安全。”
這話並非沒有道理,方鈺和雲伶也不好再說什麼。
雲伶叫方鈺去買些傷藥回來,給景南潯換了藥,吃了點東西,一行人乘著夜色悄悄出發。
趕了半夜的路,雲伶到底是女子,體力不支,整個人也昏昏沉沉的。
景南潯便有些心疼,道:“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方鈺沒有二話,找了樹枝點了篝火。
雲伶本想靠在樹上睡一會兒,卻被景南潯拉進懷裏,實在是渾身無力,便沒有掙紮。
火焰的溫暖傳遞在身上,雲伶越發昏沉,逐漸睡去。
景南潯緊了緊搭在她身上的披風,雖瞧著這方鈺的披風不順眼,但如今也隻能如此。
方鈺垂著頭,沉聲道:“皇上也休息一下吧,末將守夜。”
景南潯頷首,微微闔眼。
此時突然響起馬蹄聲,他攸的睜眼,方鈺也握住了刀柄,麵色淩厲的聽了一會兒。
忽然麵色一喜,道:“皇上,是林大人。”
景南潯也神色緩和,他內力深厚,自然也聽出了林文的聲音。
正想著,林文帶著十多個人出現,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有些激動道:“皇上,微臣來遲了。”
景南潯抬了抬手:“無妨,是朕大意了,你連夜趕路也休息下,明早我們再出發回京。”
林文點頭,道:“皇上,可要飛鴿傳書回朝?”
景南潯搖了搖頭,抿唇道:“不用,先不要透漏朕被救的事,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看清楚誰狼子野心。”
林文方鈺對視一眼,暗暗點頭。
眾人皆疲憊,留下兩人守夜,剩下的靠著樹幹便睡著了。
天蒙蒙亮時,雲伶第一個醒過來的,她睡得最好,整個人伏在景南潯那隻完好的腿上。
她一動,景南潯就行了,睜開的眸子裏一派清明,嗓音帶著初醒的嘶啞,道:“醒了,睡得好嗎?”
雲伶點頭,摸到身上的披風,便是一怔。
景南潯解釋道:“是方鈺的,朕叫他脫下來給你蓋,免得你著涼。”
雲伶將披風放在一邊,笑言:“謝皇上關心,若沒有蓋的,隻怕臣妾也要發燒了。”
景南潯低沉一笑。
正說著話,眾人也都陸續醒來,景南潯由雲伶扶著去河邊簡單洗了把臉,又吃了點幹糧,上馬出發。
到達京城已經是中午了,到處都是搜查的人,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的。
眾人悄悄住進了一家客棧,雲伶看這裏的人對景南潯恭敬有加,便知這客棧隻怕是他的產業。
雲伶扶著景南潯坐在窗邊,她從窗口往下看,街上侍衛們正在搜查,蹙眉道:“這些人動靜鬧得這麼大,到底意欲何為?”
景南潯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喝,隻握在手心把玩,道:“這背後之人也是聰明,隻怕是想先散布謠言,說朕失蹤,暗地裏再派人滅口。”
他嗤笑一聲,道:“即便不能將朕殺了,朕日日逃命,自然無法回京,而國一日不可無君,日子一久,背後之人順理成章就可立新君了。”
雲伶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得歎了一聲:“這人真是好心計,皇上可是知曉是誰了?”
景南潯麵色複雜,沉吟著道:“隻怕我們許太保一定參與此事了。”
正如他所說,景南音連同暗中支持的許營,拉攏了朝中不少大臣,如今皇帝失蹤,人心惶惶。
都猶如水上浮萍,漂浮不定,一旦有人拉攏收買,自然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