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終於待不下去了,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其他妃子也陸續離去,雲伶坐在上首,卻沒有多麼開心,她突然摸不清景南潯的心思。
楓葉一直很開心,隻道雲伶苦盡甘來了。
如今叫她麵色難看複雜,陷入沉思,陡然發現娘娘似乎並沒有那麼開心,便也乖覺的沉默下來。
明月閣裏,下人們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隻因正殿中,貴妃已經失去理智,瓷器茶盞遍地都是。
滿地的碎片,都沒地方落腳,許嬤嬤看的心疼,勸道:“娘娘,你別這樣,隻是貴妃而已。”
許夢瑤卻仿佛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紅著眼看她:“貴妃,已經和我平起平坐了,還要執掌六宮,你可知道,沒有皇後,執掌六宮就已經等同於皇後了!”
許嬤嬤何嚐不懂,卻隻能安撫她:“事已至此,娘娘再生氣已是無用,氣壞了身子,反倒叫別人得意。”
許夢瑤忽然便泄了氣,如今再憤怒,也於事無補,她軟了身子坐在榻上,心中一片迷茫。
許嬤嬤瞧她目光時明時暗,也不知該怎麼勸,隻能沉默。
卓美人回宮後,左思右想,怎麼都覺得想不通,也不甘心。
她起身出了門,九兒忙跟上。
禦書房門口,九裏攔住了她:“美人,皇上正在處理政事,任何人不得入內。”
卓美人近來得寵,這會兒心氣難平,便不依不饒:“請公公通融,我真的有急事,要見皇上。”
九裏沒辦法,隻得進去稟報。
沒一會兒,九裏出來了,道:“美人,皇上讓您到偏殿等一會。”
“為何不讓我直接進去?”
九裏恭敬道:“禦書房,除了皇上任何人不得進入。”
當然,除了伶妃。
卓美人不知,隻好耐住性子去了偏殿,等了好一會兒,待景南潯一進來,她便撲了上去:“皇上……”
淚眼漣漪的樣兒,任誰看了都得心生憐惜。
景南潯坐到了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呷了口茶,這才緩緩道:“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
卓美人追著他,坐在他腿上,抱著她的脖子:“皇上,您為什麼封伶妃為貴妃啊?”
景南潯沒有推開,卻也沒有抱她,道:“朕自有主張。”
卓美人一臉哀怨:“皇上,臣妾以為您不喜歡她了,怎麼還……”
景南潯望著她,目光微沉,似笑非笑道:“朕要立誰為貴妃,還需要你同意嗎?”
卓美人心中一驚,忙反駁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就是……吃醋嘛。”
景南潯斂眸並未回答,摸了摸她的手背,一觸即分。
卓美人還想說什麼,卻沒來由的覺得心中一寒,望著他的目光中難掩癡迷,他越是冷漠,她越是著迷。
可同時,又隱隱有些害怕。
景南潯抬眸,微微一笑道:“乖,回去吧,朕還有事,忙完再去看你。”
卓美人被他迷惑,軟聲應下,隻是離去時,還一步三回頭,留戀不舍。
景南潯一直用柔和的目光望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後,才驟然冷了眸子,現出一抹冰冷與疲憊。
九裏邁步進來:“皇上,可還要回禦書房?”
“去鳳安宮。”
“是。”九裏應聲。
鳳安宮。
雲伶換下了貴妃服,才覺得整個人輕鬆不少,桃葉見她鬆了口氣,便偷笑一聲:“別人求都求不來,娘娘還嫌棄衣裳繁瑣。”
雲伶嘴角微動,並無笑意。
楓葉看出她心情不佳,便道:“桃葉,少說兩句。”
話音剛落,景南潯邁步進來,朗聲道:“什麼少說兩句?”
雲伶一頓,外頭怎無人稟報,福了福身:“臣妾參見皇上。”
景南潯嫌她多禮,便道:“坐下,無需如此,你們再聊什麼?”
桃葉二人對視一眼,不知怎麼回答。
雲伶道:“沒什麼,臣妾嫌棄衣裳繁瑣沉重,這不桃葉便說臣妾嬌氣。”
景南潯輕笑一聲,瞧了瞧她纖瘦的身子,道:“是該嬌氣,如此瘦弱,還需要養胖些才好。”
雲伶垂眸一笑,他又道:“愛妃,你的貴妃禮,朕會好好辦,雖不是封後大典,卻也不能太差。”
雲伶驟然抬眸望他:“皇上,你真要親自操持,你的身體……”
景南潯笑笑:“愛妃的事,朕勢必要親自過問的,你別擔心了,好好休息,兩日後,要做最美的貴妃。”
雲伶應了,隻垂下的眸子卻閃過一抹怔忪。
見封貴妃禮,並非是第一次舉辦了,但由於是皇上親自過問,內務府無人敢偷懶,都很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