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禦書房裏,景南潯看了會奏折,便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的花枝。
想到方才暗衛打探回來的消息,婉美人似乎與景南音的關係不同尋常,眉頭越蹙越緊。
“九裏。”他忽然開口,九裏忙上前,景南潯道:“你去一趟原樂山,盯著點景南音。”
讓九裏去,一為警告,二為查探。
九裏應下:“奴才這就去,可是您這邊伺候的人?”
“你不是有兩個徒弟嗎,讓他們頂上來。”
“是。”九裏退了出去,收拾了一下行囊,又對兩個徒弟叮囑了一番,告別皇上,出宮去了。
景南潯帶著梁子和吳才到鳳安宮時,雲伶一眼就看到兩個眼生的人,卻沒看到九裏。
便問了一句:“九裏呢?怎麼換了他們。”
景南潯飲了口茶,潤了潤喉,道:“朕讓九裏去辦事了,這兩人臨時提上來的。”
雲伶點點頭,不在過問。
“愛妃,朕有事想跟你商量。”景南潯握住她的手,摒退了下人。
雲伶忙正襟危坐,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您說。”
“朕想立你為後。”
“什麼?”雲伶一愣,美眸訝異的瞪大:“皇上……怎麼突然想到立後?”
景南潯笑道:“出了這麼多事,貴妃如今犯了大錯,淑妃又去了,良妃……不提也罷,卓美人更是不得朕心,想來想去,也隻有你才能讓朕放心,也得朕意。”
雲伶抿唇笑笑,沒有接話。
他望著雲伶,目光深沉帶著一抹溫和,道:“況且,這是朕答應過你的,如今也該實現承諾了。”
“皇上,你真的要立臣妾為後嗎?”雖然他早就答應了,可這一刻真的到來,雲伶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景南潯肯定的點頭,並沒有遲疑:“朕相信,你能夠做好這個位置。”
雲伶垂眸沉思了片刻,笑著點頭:“既然皇上對臣妾寄予重望,那臣妾也不推辭了。”
景南潯笑了,摸了摸她的臉蛋,道:“朕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
雲伶望著他深情的目光,有幾許恍惚,最後還是微微羞澀的笑著點頭。
景南潯並沒有貿然提出立後,而是散出了口風,試探下眾人,也好讓大臣們提前適應。
畢竟要立雲伶為後,並非易事。
消息一出,頓時滿朝文武盡是反對的聲音,隻有少數人方鈺林文等人保持沉默。
不支持也不反對。
許營一派反對的最凶。
以至於景南潯在上朝時提出立後時,宗室的人和許營一派跪在地上哀求:“皇上請三思。”
景南潯臉色不大好看:“你們為何如此反對,伶貴妃為朕打理後宮已有一段日子,並無錯處。”
眾人皆道:“伶貴妃乃妖妃轉世,決不能為一國之母!”
舊事重提,景南潯一聽這話便氣憤不已,起身怒斥了一通,然後拂袖離去。
君臣不歡而散。
下了朝,許營仍然不死心,帶著大臣們求到了禦書房。
景南潯不理,眾人跪到天黑也無法改變其決定,隻好悻悻離去。
而遠在原樂山的景南音也不知從哪聽到了消息,當下提出要進宮。
九裏心驚他身在原樂山,卻還能如此消息靈通,麵對景南音便更加謹慎。
“王爺,沒有皇上旨意,您不能離開原樂山。”九裏不能擅自做主帶他進宮,恭敬的駁回。
景南音也沒有硬闖,而是道:“本王也不為難你,你派人回宮問問皇兄,本王真的有要事跟他說。”
九裏本想拒絕,想到了什麼,轉口答應了:“那好,王爺稍等,奴才給皇上送信。”
景南潯很快收到了九裏送來的信,沉吟半晌回了一封信,飛鴿送了出去。
九裏偷偷看了信,然後去向景南音稟報:“王爺,皇上讓您進宮。”
景南音忙收拾了東西,打算進宮,臨走之前見九裏沒有跟上的意思,便問道:“你不與本王一同回宮嗎?”
九裏笑著搖頭,躬身道:“皇上沒有叫奴才回去,說來是奴才犯了錯,這才被送到這來,恐皇上還沒有消氣,奴才就不回去了。”
景南音也沒在說什麼,點點頭上了馬。
九裏笑眯眯的看著他離去,方才的話當然是謊話。
皇上的信中可是說了,讓他留下,趁景南音不在,好好查探一下。
景南音一路疾馳,險些將馬累倒,終於在一天一夜後到了京城。
他在京城中的王府早已經被封,連奴才都沒有,他一個人回府,草草收拾了一下。
便急急進宮了。
當望著多日未見的皇宮時,他恍然發覺心底的恨意從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