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良貴人時,她仔仔細細打量楓葉:“果然長的標致,怪不得伶貴妃寧願折磨你,也不肯放你走呢。”
楓葉態度謙卑,並沒有憤怒,也沒有驚喜,反複有一種認命的麻木。
她如此態度,良貴人反倒有些拿不準了。
“你為何想到我這來?”良貴人問。
楓葉道:“奴婢從貴妃進宮便一直緊隨其後,娘娘得罪過的人,不會接受奴婢。”
而良貴人卻不然,她剛進宮沒有恩怨。
良貴人便明白了,隻是她是多疑的,可不會輕易相信楓葉。
楓葉在良貴人處伺候了幾天,接受了所有的刁難和質疑。
許是不放心她,良貴人將她放在了身邊。
楓葉的細心,在鳳安宮裏也是出了名的,到了這,盡心盡力的伺候良貴人。
便是還有幾分懷疑,良貴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奴婢伺候人的本事不錯。
隻是想到她是伶貴妃身邊最得力的丫鬟,便懷疑始終都無法消除。
她特地派了兩個丫鬟,演了一出戲,說了一些關於許府的秘辛。
想看看楓葉的反應。
楓葉聽到了,也好似沒有聽到,依然努力伺候,細心安排,不過幾天,良貴人就有些相信她了。
因為她實在太合她的心意了。沉穩幹練,話又不多。
楓葉端了茶進來,良貴人享受的抿了一口:“楓葉,你既然投靠了我,總要有點誠意吧。”
楓葉一頓,隨即跪在地上,整個人恭敬謙卑。
良貴人看著就一陣舒爽,曾經寵冠六宮的貴妃,身邊的貼身心腹,如今變成了她的人。
淩辱楓葉,就仿佛在淩辱伶貴妃。
這種感覺,也是她留下楓葉的原因之一。
“你若真誠心跟隨我,就得將你舊主子的事都告訴我,你是她的心腹丫鬟,想來知道的必定不少吧。”
“回貴人的話,伶貴妃十分謹慎,許多事奴婢也不知曉,也是因此她才會放奴婢離開。”
良貴人一聽,便皺眉道:“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我留著你又有什麼用呢。”
她語氣淡然,卻是帶著威脅。
楓葉有些惶恐,道:“奴婢隻知道一件事,還是伶貴妃收買了冷宮的嬤嬤,才打聽出來的。”
良貴人來了興趣,坐直了身子道:“說來聽聽。”
楓葉道:“貴妃和許太保發生爭執,好像是為了新夫人。”
“哦?”良貴人微微眯眼,有些懷疑的看著楓葉:“此事你怎知道?”
楓葉麵帶苦澀:“奴婢偷聽到的,娘娘她最近很是奇怪,時常神誌恍惚,不如以前那般謹慎了。”
良貴人幸災樂禍的道:“也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忽然墜落到地獄,人人都想踩一腳,她自然沒好日子過。”
楓葉抬頭看了她一眼,忽然道:“貴人為何不與貴妃一爭。”
良貴人一怔:“她已經被打入冷宮,我還爭……”
話音一頓,她一時思緒沒轉過彎來,還以為她是說伶貴妃。
楓葉抿唇笑了笑,輕聲道:“貴人天人之姿,比貴妃強不知多少,為何不與她一爭。”
良貴人心思也活絡了起來,眸中明明滅滅。
楓葉點到為止,垂下頭不再說話。
良貴人動心了,翌日她便送了一封家書回去,並非是自己的父親,而是點名給許營的。
許營也回了信,讓她好好伺候皇上,雖沒明說要庇護她,但良貴人卻覺得這是個暗示。
同許營的聯絡也就越發頻繁了。
深夜,雲伶靠在床上,桃葉跪坐在一旁,給她上藥,看著結疤的傷痕,更是放輕了力道。
抹完了藥,雲伶就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睡吧。”
桃葉十足精神,還不想睡,卻也躺下了閉著眼不吵她。
雲伶忽然歎息一聲:“想楓葉了吧。”
桃葉驟然睜眼,偷偷看了一眼她:“娘娘……姐姐已經走了好幾日了。”
“是啊,不知她好不好。”雲伶有時也有些迷茫,她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但這疑問隻是一瞬間而已。
桃葉覺得淒涼,便咬緊了手背不說話,生怕哭出來惹得娘娘傷心。
門口忽然傳來了聲音,雲伶定定的看著門口,身子有些緊繃。
桃葉也聽到了,忍著懼怕,擋在了雲伶麵前。
門開了,進來的人一身黑衣鬥篷。
雲伶微微一眯眼,即便那人包裹的如此嚴實,她仍然認得出來。
那人轉過身,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張俊美的臉。
桃葉驚道:“皇上!”
景南潯略微不自在的垂了垂眸,不看雲伶,隻望桃葉道:“你先出去。”
桃葉有些猶豫,她不放心,即便這人是曾經寵愛娘娘的皇上。
景南潯眉眼微沉,雲伶在他發怒之前道:“桃葉,你先去外麵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