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林文和方鈺齊齊驚呼一聲。

萬萬沒有想到,皇上竟然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

方鈺單膝跪地,道:“皇上,您乃一國之君,不能有任何閃失,貴妃要救,用末將的血,末將的性命沒有您重要!”

林文也跪在地上,懇求道:“皇上,微臣也可以,但您不能出任何意外。”

景南潯不為所動,用袖子為雲伶擦了擦額角的血,緩緩道:“她是我所愛的人,我必須救她。”

他不能為了江山,將她的生命交給別人來拯救。

方鈺林文啞口無言,默默垂下了頭。

聖女道:“那我先給你把脈,看看你體質如何,若不合適不能強求。”

景南潯沒有拒絕,伸出了手腕,聖女把脈過後,臉色大變:“不行!你不能換血。”

景南潯終於回頭看了她一眼:“為何?”

聖女皺著眉看他:“你難道不知道你體內有舊疾?而且你身子虧損很嚴重,你的壽命本來就不長,再換血的話,隻怕更要縮短一半!”

方鈺隻覺駭然,極力阻止道:“皇上,您不能……”

景南潯打斷了他:“不必多說。”

林文也不讚同:“皇上!您不要命了,一縮再縮,您還有命在嗎?”

他已經顧不上這話如何大逆不道。

景南潯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眼中無悲無喜,平靜無波:“我意已決。”

兩人無措至極,怎麼勸都沒有用。

殊不知景南潯一旦決定,那種固執和雲伶如出一轍。

聖女急得跳腳:“你真是瘋了!你不要命啦!”

可即便再不讚同,她也沒有辦法。

因為景南潯已經下了決定:“需要準備什麼,你盡管吩咐九裏,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九裏此時進殿,聽了這話上前一步,道:“姑娘有何吩咐,驚歎與奴才說。”

方鈺已經站了起來,轉身對聖女就是一拜:“請姑娘務必盡全力保證皇上安全。”

聖女歎了一口氣,點點頭,轉頭向九裏要了人參等許多名貴藥材。

九裏下去安排,片刻拿了回來。

聖女從隨身包裹中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鼎爐,將人參和藥材盡數煉化,然後捏成藥丸給景南潯服下。

又將那隻雪玉蠱放了出來。

方鈺一見便道:“你何時收回來的?”

他們後來都沒有注意到這小蟲子。

聖女一仰頭道:“我的蠱,當然聽我的話。”

她拿出一把小刀,道了一聲:“得罪。”

然後果斷在景南潯手腕割了一個口子,將雪玉蠱放了上去。

林文道:“這是什麼意思?你給皇上下蠱?”

聖女一臉肉痛的表情,看著雪玉蠱扭著胖胖的軀體鑽了進去,道:“這蠱給他保命的,不然萬一放血放到一半,他撐不住了,我又不是神仙怎麼救他。”

林文明白了,便不再開口。

待一切準備好了,景南潯躺在雲伶身邊,即便躺著他的目光也依舊在雲伶的麵上,充滿了留戀和柔情。

一絲一毫也沒有離開。

聖女撇撇嘴,將雲伶的手腕割開放血,雲伶的臉色逐漸從黑至白。

她又放出一隻白色的蠱,放在景南潯手腕上的傷口處,蠱一聞到血腥味,便開始吸血。

方鈺見了便問:“這是雪玉蠱?”

聖女搖搖頭:“不是,這是吸血蠱,換血術必須有它才行。”

血液的流失讓景南潯視線逐漸模糊,他最後望了一眼雲伶,不得不昏睡過去。

心裏的最後一個念頭也是希望她一定要好起來。

“皇上的頭發……”林文指著那慢慢變白的頭發,驚呼了一聲。

方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聖女緊緊的盯著那吸血蠱,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沒事,這是正常的,要讓她恢複,就要付出一些代價。”

兩人不再說話,隻是內心的震撼絲毫不減。

而吸血蠱隨著血液的吸食,變成了紅色,它扭了扭身子,聖女將雲伶的手移了過來,那雪玉蠱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便爬到了雲伶的手腕。

不過片刻,蠱變回了白色,雲伶布滿皺紋的臉逐漸開始恢複,這樣神奇的畫麵,看的方鈺二人都怔住。

林文提出了疑問:“她的頭發?”

聖女完成最後一步,收了蔫蔫的吸血蠱,道:“頭發變不回來了,隻能這樣了,別在勉強,否則命都保不住。”

兩人俱是沉默。

景南潯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九裏就在一旁候著。

他睜開眼,隻覺得恍若隔世,有些僵硬的轉頭,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容顏,他嘴角便泛起了一絲微笑。

“皇上,您醒了。”九裏聽到了動靜,忙上前一步,小聲道:“您睡了一天了。”

景南潯轉頭看他,看了一眼殿內,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