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隻是天氣有些冷,受涼了。”景南潯安撫了幾句。

能夠得到她的關心,他心情愉悅,可有些事他不打算告訴她。

未免她繼續追問,便道:“朕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好好休息,好好養胎,給朕生一個健康的皇子。”

雲伶嗔了他一眼:“皇上怎麼知道是皇子,如果是公主,您就不喜歡了?”

“哪裏敢,隻要是愛妃生的,便不是人,朕都視若珍寶。”他一臉認真。

雲伶不禁抬手拍了他一下,動作很輕,嗔怪道:“皇上又胡說,臣妾又不是妖怪,怎會生的不是人,您再胡說,不理您了。”

景南潯忙求饒:“好好,朕錯了,你別生氣,朕先走了,得空了再來看你。”

雲伶點頭,他這才緩慢離開,竭力走的穩一點,以免被身後的人兒瞧出什麼。

到了殿外,九裏忙上前扶住,景南潯停住了腳步,道:“好好伺候皇後,不得有誤。”

桃葉忙道:“奴婢遵旨。”

待他離去,這才轉身進殿,伺候雲伶。

而被眾人遺忘的明月閣裏,卻是愁雲慘霧。

許嬤嬤去求過皇上,卻連宣政殿的門都沒進去,就被九裏攔回來了。

禦醫們又毫無辦法,她倒是想要找那位聖女,可連聖女在哪都不知道。

隻能就這麼煎熬著,眼看著許夢瑤從妙齡少女的容顏變成如婦人一般憔悴,她心驚膽戰。

等許夢瑤終於蘇醒,許嬤嬤差點喜極而泣:“娘娘,您可醒了,您把老奴嚇壞了!”

許夢瑤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待記憶逐漸回籠,她想起宮宴,手腕上的黑蟲,頓時尖叫了一聲。

將許嬤嬤和剪秋嚇了一跳。

隻見許夢瑤猛地坐起身來,不停的扒拉手腕,一邊聲音尖銳的喊道:“滾開滾開!啊,惡心的蟲子!”

許嬤嬤忙攔住了她,可許夢瑤力氣極大,險些將許嬤嬤掀翻,忙喚了剪秋一塊,這才製住許夢瑤。

“娘娘,你別怕,那蟲子已經死了!它已經死了!”

許嬤嬤一連說了好幾遍,許夢瑤這才緩緩冷靜下來,有些遲疑的重複道:“死了?”

“對,死了,娘娘不要害怕,不要怕。”許嬤嬤輕聲道,生怕再驚到了她。

許夢瑤目光呆滯的看了她一會兒,看的她心驚膽戰的,生怕在一個不對忽然發瘋。

誰知她疲憊的閉了閉眼,許嬤嬤和剪秋不敢出聲,靜靜的看著。

須臾後她睜開眼,竟冷靜了下來,問起了那天宮宴上,她暈倒後的事。

許嬤嬤一五一十的說,聽到伶貴妃吐血昏迷,危在旦夕時,許夢瑤露出快些的表情。

隨即聽到伶貴妃未死又被救醒時,她又十分失望。

許嬤嬤說到這便沉默下來,許夢瑤催促道:“怎麼不說了?”

許嬤嬤隻好接著道:“皇上醒來以後就封伶貴妃……為後。”

許夢瑤瞪大了眸子,咬牙切齒的瞪著許嬤嬤,仿佛許嬤嬤便是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人。

許嬤嬤歎了一聲:“娘娘,如今事已成定局,您想再多也沒用了。”

許夢瑤也明白這個道理,她隻是不甘心罷了。

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本妃怎麼會睡這麼久?伶貴妃病的那麼嚴重,竟比本妃醒的還早?”

許嬤嬤一下沉默了。

剪秋也低著頭不說話。

許夢瑤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對,惡狠狠的盯著她們:“說,到底怎麼回事?”

許嬤嬤心知瞞不下去,隻好先跪在地上,做足了低姿態,才道:“娘娘,老奴沒用啊,老奴請了禦醫,可他們不會醫治,直說到了時候您就會自己醒了。”

不等許夢瑤詢問,她便哀聲道:“那伶貴妃有聖女為她醫治,自是好的快,到了您這皇上便不聞不問,不管不顧,老奴去求皇上,被九裏那惡奴給打了出來!”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道:“若非老奴躲得快,非將老命搭在那裏。”

這便是說謊了,不過這個時候為了躲避許夢瑤的怒火,自然是說的越慘越好。

許夢瑤已經氣的渾身哆嗦,咬牙道:“九裏……皇上,伶貴妃,真是好樣的,好樣的!”

許嬤嬤抹了把眼淚道:“娘娘命苦啊,同為皇上的妃子,可那伶貴妃不僅馬上會登上後位,經聖女的治療,除了頭發無法改變以外,容顏也恢複了美豔。”

許夢瑤緊緊咬著牙,甚至嚐到了血腥味,卻仍不自知。

“可是您……您的容貌……”

許嬤嬤本不想說,可事到如今,還不如一鼓作氣,叫許夢瑤一氣發作出來。

若日後再說,幾次三番大怒下來,恐她這老命也保不住。

許夢瑤眯了眯眼,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渾身冰冷至極:“拿銅鏡來。”

剪秋隻覺這語氣平靜中帶著陰冷,不敢耽擱忙拿過來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