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瑤待眾人都離去以後,又去而複返,景南潯一看到她,便問:“有事?”
許夢瑤福了福身,道:“臣妾擔心皇後,便回來看看。”
景南潯微微皺眉:“不用,無事便回吧。”
許夢瑤上前一步,泛白的指尖捏住了他的衣袖,目光淒楚:“皇上,您就這般討厭臣妾嗎?”
景南潯微微一頓。
她心中一喜,也許皇上對她並不是毫無情意。
景南潯微微抬手,抽出了被她捏著的衣袖,隻留給他一個冷峻的側臉:“無事的話,就回吧。”
如此冷漠,仿佛她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許夢瑤苦笑著望著他,道:“皇上,您當真,對臣妾沒有絲毫憐憫。”
目光中不由得浮現了些許恨意。
景南潯微微眯眼瞥了過去,她便垂下眸子,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離開了鳳安宮,一踏入明月閣,便渾身無力的癱軟在軟榻上。
許嬤嬤心疼她如此頹廢模樣,便安慰道:“娘娘,皇上不會如此對您,估摸著是因為在鳳安宮,所以……”
許夢瑤無力地擺擺手:“嬤嬤,你不用安慰我了,本妃心中知曉,他看本妃的目光沒有半點柔情,能夠讓他放在心裏的也隻有慕爾暖。”
鳳安宮。
景南潯坐在床邊,看著沉睡的雲伶,悠悠地歎了口氣。
“皇上為何歎氣?”
雲伶忽然開口,景南潯身子一僵,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竟已經蘇醒,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雲伶微微起身,他便將她扶了起來,聽她道:“臣妾沒事。”
景南潯收回了手,有些局促的撚了撚手指:“嗯,沒事就好,那朕……先走了。”
說完他起身就要離開,卻衣袖忽然一緊,不由得回頭看去。
雲伶抓著他的袖子,望著他背後的雪白的發,道:“皇上的頭發到底是因為什麼變白?”
景南潯張口欲言,雲伶卻目光定定的望著他,道:“皇上莫要騙臣妾,臣妾不是傻子。”
景南潯望著她默默無語。
“上次,臣妾就想問,可是您不說。”雲伶拽著他的衣袖,緊捏到指尖泛白:“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再讓皇上糊弄過去了。”
她力道很大,唯恐與她爭執傷了身子,景南潯隻得順勢坐在床邊,道:“你就是多想了,朕不是說過了,看你的頭發那麼好看,朕想與你相配,所以才……”
“皇上!”雲伶氣急的喚了一聲,眼底逐漸濕潤:“你又要騙我。”
她不自稱臣妾,也不再叫皇上。
景南潯聽得一怔,清晰的看到她眼底的固執和委屈,心底某個位置便瞬間軟了下去。
“我沒有騙你,你相信我。”
雲伶又問道:“那為何你不見我?”
景南潯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我為你渡內力過去時,傷了身子。”
雲伶忙抓著他的臂膀,問道:“你怎麼樣?很嚴重嗎?”
景南潯很享受她的關心,笑著搖頭:“之後一直都有用藥,並無大礙。”
“那你為什麼不肯見我?”他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講到重點,雲伶便有些著急。
“那日宮宴,見你昏迷,我一時情急,舊疾複發,這幾日都在將養,不想讓你擔心,便沒有見你。”景南潯終於說完理由。
雲伶望著他沒有說話。
瞧得他有些心虛,笑著回望:“怎麼了?還是不相信我嗎?”
“皇上,你真的沒有騙我嗎?”
“沒有。”他恨不能指天發誓,一臉誠懇。
雲伶低下頭,有些失落,他終究還是不願意說。
可她也清楚了,這事恐怕與她有關。
景南潯正忐忑著,這若是旁人,他怎會理會對方信與不信。
可眼前的並非旁人啊,他抬手捏了捏她的柔荑,柔聲道:“你信我吧,真的不騙你。”
雲伶抬頭嫣然一笑:“好,我相信你。”
景南潯笑了,心底盡是滿足,見她納入懷中,仿佛抱住了稀世珍寶。
雲伶昏迷本就是假裝,根本沒有大礙,反而因為解開了心結,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兩人終於恢複以往那般溫馨。
中午用膳的時候,景南潯也沒有走,兩人你來我往間的無形中對視。
眼神間的情意綿綿,看的桃葉和九裏都覺得不好意思。
可同時也清楚,這是雨過天晴了。
景南潯用過午膳就走了,還有政事沒有處理完。
不過他說了,傍晚會回來。
雲伶囑咐了幾句:“注意身子,不要太累。”
景南潯嘴角一直噙著一抹笑意,從清晨到現在,便沒有消失過:“好,聽愛妃的。”
雲伶被他灼灼的目光瞧得有些羞澀,低了低頭,推了他一下:“皇上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