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後,景南潯結束早朝回來,剛踏進鳳安宮,就看到了門口跪著的人。

他頓了頓,走了過去,問道:“這是怎麼了?”

雲貴人已然有些搖搖欲墜,看到他便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有些虛弱的說:“嬪妾衝撞了皇後娘娘,在此受罰是應該的。”

景南潯斂眉問道:“你做了什麼?”

雲貴人有些失落的搖搖頭,目光中露出幾許茫然:“嬪妾不知,也許是哪裏無意間惹到了皇後娘娘。”

她縮了縮肩膀,有些冷的哆嗦:“嬪妾願意受罰的。”

景南潯站著沉默了半晌,脫下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雲貴人身上。

將她扶了起來,兩人站於一處,單是欣賞的眼光看,倒是郎才女貌,般配得緊。

殊不知,這一切被雲伶盡收眼底,她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心底有什麼東西在緩緩流逝,一點一點在慢慢消失。

“皇後,雲貴人犯了什麼錯?”人還未進,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雲伶唇角微勾,來了。

終究是輸給了這麼一個人,不,應該說,終究輸給了自己。

那個愚蠢心軟的自己,該醒醒了。

她緊了緊衣襟,緩緩回頭,未行禮,也沒有恭敬,有的隻是一片平靜。

“皇上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她雲淡風輕的說:“臣妾無話可說。”

景南潯一隻手背在身後,沒有人察覺到那隻手顫抖的厲害,麵上依舊冷漠:“皇後,你貴為一宮之主,怎可對朕的妃子無端責罰。”

雲伶說完方才那一番話,便轉過了身,風吹進來鼓起她的衣袖,吹亂了那一頭銀發。

“皇上這是在責怪臣妾。”淡淡的敘述。

景南潯閉了閉眼,沉聲道:“朕隻是覺得你不該無緣無故的責罰別人。”

“是嗎?”雲伶驟然回頭,目光犀利的仿佛能夠穿透人的內心,到達最深處:“皇上想怎麼樣?直說無妨。”

雲貴人自從進殿便一直縮著,一副瑟瑟發抖怕的不行的樣子,這會兒聽到皇後與皇上的對話,更是心驚膽顫。

貴妃可沒有說,皇後可以用這種態度對待皇上。

她偷偷去看景南潯,訝異的發現,他並沒有因此發火。

是不忍心,還是……習慣了?

“皇後,你就這麼對朕說話?你的規矩呢。”景南潯上前兩步,抓住了雲伶的手腕,便是一驚:“怎麼這麼涼?”

雲伶緩慢而鄭重的抽出了自己的手,道:“與皇上無關。”

這是第一次,她對景南潯如此拒之千裏之外。

景南潯有種不祥的預感,可事到如今,已經不能退縮了。

他轉過身,背對著雲伶,聲音沉而緩:“皇後濫用權力,胡亂罰人,念在皇後身懷有孕,便不予追究。”

頓了頓,看了一眼地上的雲貴人,道:“雲貴人封為良嬪。”

雲伶沒有理會,他便拉著雲貴人離去。

桃葉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道:“娘娘……你別難過。”

雲伶有些疲憊的閉上眼,道:“肩膀有些酸,桃葉給本宮按一按。”

如此無情又多情的帝王,她早該斬斷那一抹妄想了。

桃葉走近,輕柔的揉捏,一邊道:“娘娘,您為何不告訴皇上,她分明是來挑釁的。

雲伶微微合著眼,道:“說了又有什麼用?”

桃葉想到方才帝王的態度,頓時沉默下來。

的確……似乎說了也不會有什麼用。

雲貴人跟景南潯回到了自己的寢宮,景南潯留宿,她有些害怕,有些緊張,更多的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