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不過兩日,又謠言四起。
這一次,比上次更加來勢洶洶。
許營暗中布置,將瘟疫和北林震蕩事件,全部安在了皇後與太子的身上。
又找了一個道士,說皇宮中有不祥之子,會為百姓帶來災禍。
百姓們不懂朝堂風雲,也不管這謠言是真是假。
他們隻知道,眼前的這個皇後和太子,被視為不詳之人,威脅到了江山。
自然看不到背後之人的用意,紛紛跪在皇城外,請求皇上處死皇後與太子。
景南潯怎麼可能答應,勃然大怒的摔了禦書房所有的物件,仍然無法平息怒火。
百官也跪在宣政殿外麵,高聲請求:“請皇上廢掉皇後,殺了太子,以平息天之怒火。”
景南潯氣的手都在哆嗦:“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九裏怕他犯舊疾,便勸道:“皇上息怒,如今您若氣壞了身子,就無人護著皇後與太子了。”
景南潯提下牆上掛著的劍,走到禦書房外,劍尖指著跪著的眾位大臣。
沉聲道:“你們糊塗,朕可不糊塗,太子是朕的長子,隻因為天災,便認定為不祥之子,簡直荒謬至極!”
“請皇上廢掉皇後,殺了不祥之子!”丞相帶頭高聲請求。
眾人也跟著磕頭。
景南潯緊緊的抿唇,眸中的憤怒幾乎化為實質,他真的是氣的狠了,道:“隻要朕沒死,你們誰都別想動皇後和太子一根汗毛!”
雲伶在鳳安宮自然也聽說了,她倒是鎮定。
可桃葉急得不行:“娘娘,怎麼辦呀?百姓們都被騙了。”
她就不明白,這麼好的娘娘,為什麼總有人試圖陷害?
雲伶早有預料,隻怕會有人用此事做文章,卻沒想到會這麼狠毒。居然利用百姓,這才是真正的法不責眾。
景南潯即便再生氣,再想護著她,也不能和天下人作對,即便是帝王,也有無能為力之時。
這背後之人,是真的狠辣,用了最毒的一招。
“娘娘,雲貴嬪求見。”安子的聲音在外麵想起。
桃葉咕噥道:“她來做什麼?準是沒安好心。”
雲伶揚聲道:“讓她進來吧。”
雲貴嬪進殿,走近俯身行禮:“嬪妾參見皇後娘娘。”
雲伶微微頷首:“起吧,賜坐。”
“謝娘娘。”雲貴嬪起身,坐在桃葉搬過來的椅子上,一臉擔憂的道:“嬪妾也聽說了,百姓和大臣都在求皇上將您……”
雲貴嬪頓了頓,見皇後神色平靜,沒什麼波瀾,拿不準她的心思,便接著道:“娘娘,您可有對策?”
雲伶無奈的笑了笑:“本宮哪有對策,端看皇上怎麼做。”
雲貴嬪哀歎了一聲:“嬪妾是站在娘娘這邊,想必皇上也是。”
雲伶望著她沒有回答,顯然她還有下句。
果然,雲貴嬪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道:“皇上如此疼愛娘娘,竟然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保住娘娘的。”
雲伶微微垂眸:“雲貴嬪怎麼知道?”
雲貴嬪道:“娘娘有所不知,皇上與嬪妾在一起,說的最多的,也是您呢。”
雲伶嘴角微勾,卻沒有笑意,覺得有些諷刺。
雲貴嬪見她不為所動,便換了一種說法,道:“全天下,也就隻有一個皇上,這般癡情了吧。”
雲伶淡淡回了一句:“也許吧。”
“嬪妾來的時候,聽路上的宮女說,皇上在禦書房門口打罵官員,還說隻要他活著,就一定會護著娘娘和太子。”
雲貴嬪有些唏噓,這話她聽到時也驚訝萬分。
雲伶微微一怔,景南潯竟真的如此說,盡管心中懷疑,可嘴角不由得帶了笑意,顯然她已經相信七分。
雲貴嬪又道:“可惜,若隻是官員就罷了,就連百姓也如此,皇上隻怕也沒法子,與百姓為敵,江山如何穩。”
雲貴嬪羨慕的看著皇後:“皇後娘娘真是鎮定自若,嬪妾自愧不如,若是嬪妾,這會兒隻怕已經慌了。”
雲伶淡淡道:“慌也無用。”
“是呢。”雲貴嬪眸底閃過一抹暗光,帶著一絲淺笑道:“皇上對娘娘情深。願意為您對抗天下黎民,想必娘娘也不忍皇上為難。”
雲伶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雲貴嬪,算是知道了她的來意,這是暗示讓她為了皇上舍生取義呢。
雲貴嬪微微歎息,狀似呢喃:“也不知道皇上要怎麼做,天下百姓,即便是帝王,也無法與其對抗啊。”
言罷,她福了福身,便退出去了。
雲伶在她離開後,冷笑一聲。
桃葉也聽明白了,這雲貴嬪分明不安好心,心裏發急:“娘娘,您不能聽她的。”
雲伶卻並未回答,而是有些出神的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