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許營身邊待了多久?”雲伶問道。
王管家翻了翻眼睛,一臉的不以為意:“幾十年了吧。”
“那麼許營的事,你應該都清楚了。”雲伶眸色微深,心中分明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卻必須慢慢的問。
否則被他察覺到,恐怕想要問出來就難了。
“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王管家扯了扯嘴角。
林文低聲道:“他年輕時是地痞無賴。”
雲伶算是明白他這股流裏流氣的感覺從哪來的,一點也沒有老者的沉穩。
向林文使了一個眼色,林文頓時了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猶如惡鬼索命般向王管家走去。
王管家不停的吞咽口水,道:“你幹什麼?別嚇唬我,我知道你們用得上我,你不會殺我,你不會的,”
林文低笑了一聲,分明是儒雅溫和的笑容,可王管家卻遍體生寒,後頸更是涼颼颼的。
“放心,我不殺人。”
還沒等王管家鬆口氣,林文接著道:“我隻會讓人生不如死。”
“你要試試嗎?我可以割你上千刀,你不會死。”
王管家的額角,如豆子般大小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掉。
他左右看看,雲伶垂眸不語,安子更是麵無表情。
王管家的心理防線終於突破,麵對那閃爍銀光的刀尖,不停地往後退:“我說,我說!你們要知道什麼,我都說!”
林文一頓,在雲伶的目光示意中退了回來。
未免王管家說謊,雲伶讓安子送上銀票。
整整十萬兩銀子,王管家眼睛都看直了,他是一個貪心的人,麵對這些銀子,難免動心。
雲伶道:“這隻是定金,隻要你說的我滿意,還有十倍。”
王管家眼睛亮了,一咬牙道:“好,你問吧。”
雲伶暗暗一笑,道:“許營是如何讓雲家滅門的?”
王管家微微眯眼,似乎陷入回憶,聲音有些緊巴巴的:“當年,老爺偽造雲家通敵賣國企圖造反的證據,又送大小姐入宮,聯合朝中大臣給皇上施壓。”
“僅僅如此?”雲伶的麵色隱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
“老爺聲稱夜觀天象,東宮即將有妖孽出世,又偽造了一份書信,陷害皇後與雲家少爺有染,皇上就無法再護著皇後。”
雲伶雙手緊緊握拳,聲音卻十分平靜:“這封信和那些偽造的證據在哪裏?”
王管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老爺十分謹慎,我也隻是知道,但可能會留下把柄的東西,都是他親自經手。”
林文有些明白為何這個管家知道這麼多事,還能安然無恙了。
“許營很謹慎,他應當是有恃無恐,因為沒有證據,就算這些事被別人知道也拿他沒辦法。”
雲伶一言不發起身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不由得呼吸急促,心裏亂成一團。
她終於知道,父親、大哥、曾經承受了怎樣的冤屈。
林文沒有打擾她,先吩咐侍衛將他看守住,然後站在身後默默的望著她。
直到雲伶呼吸平緩下來,情緒也逐漸平靜
他上前道:“娘娘……夜深了,回宮吧。”
萬千不舍,可比起皇後出宮被發現的後果,林文不得不提醒她。
雲伶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平靜之中帶著鄭重道:“林文,那些證據,你一定要細細的查。”
林文重重點頭:“娘娘放心。”
雲伶帶著安子回宮了,林文在門口默默的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片刻後有些失落的離開。
暗一先一步回到宮中,向景南潯回稟。
“娘娘在查雲家的事,還找到了許府曾經的總管。”
景南潯一直知道她沒有放棄,可不由得勾唇笑了笑,他的皇後是真的厲害。
“你仍然暗中盯著,如果有什麼困難……”
不用他說完,暗一就明白了:“屬下定竭盡全力幫忙。”
景南潯瞥了他一眼,道:“知道就好。”
暗一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景南潯挑眉:“說。”
“屬下還看到了林文。”暗一悄悄看他的神色,發覺景南潯一愣,隨即若無其事的點點頭。
“皇上,您不生氣?”暗一有些奇怪,憑借皇上的占有欲,居然會無動於衷。
“下去吧。”景南潯避而不答,將他趕了下去。
殿中剩下他自己時,一聲歎息悠然而出,帶著些許不甘和無奈。
此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景南潯迅速翻身躺下,閉上雙眼,呼吸平穩。
雲伶靠近後,見他沒有醒來,鬆了口氣,越過他躺在了一旁。
隻是心中複雜,這一夜終究難眠。
翌日,安靜祥和的皇宮,被一個消息驚醒。
盡管景南潯極力壓製,可仍然被泄露出去,眾人皆知。
景王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