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站著一個婢女,淚眼婆娑的道:“娘娘,她們欺人太甚了,說您隻配吃剩飯!奴婢不服和她理論,還被她打了一巴掌……”

雲貴嬪覺著這一巴掌並非在打婢女,而是打在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屈辱。

柔兒道:“娘娘,這般下去也不是法子,許妃這越來越過分了。”

雲貴嬪微微咬牙,若是沒看到那幅畫她也許就去質問許妃了,可如今……

想到了什麼,她眼睛一亮:“柔兒,午膳後本嬪去許妃那裏討要說法,你派個人鳳安宮請皇後,讓她來處理。”

柔兒不解這是為何,雲貴嬪也沒有解釋,隻是催促道:“你照做就是了。”

她可記得昨日皇上說,今日午膳後要去禦花園賞花,而許妃的宮殿就在去荷花池的必經之路。

她倒是想看看,如今的皇上會怎麼做。

雲伶自從被禁足之後,便不再想別的,查了景南潯的藥方也查不出什麼。

她便一心照顧團子,反正眼下也沒別的法子。

正拿著團子最喜歡的撥浪鼓和小家夥一起玩,就見桃葉進來道:“娘娘,出雲閣婢女求見。”

“讓她進來吧。”雲伶頭也不回道。

婢女進來後撲通一聲跪下:“請娘娘為貴嬪做主啊!”

雲伶微微斂眉,拍拍有些受到驚嚇的團子。

楓葉見狀低聲道:“大膽,你嚇到太子了。”

那宮女忙請罪,雲伶擺了擺手:“怎麼回事?”

宮女忙將事情如實道來,雲伶聽後微微蹙眉:“去找皇上,本宮是禁足之身。”

宮女有些無措:“娘娘,請您一定要去,奴婢來的時候,雲貴嬪和許妃已經吵起來了!”

雲伶揉了揉眉心,頓感頭痛,深深望她一眼,按理來說雲貴嬪應該去請皇上才對。

可為何來鳳安宮請她?

雲伶微微沉吟道:“罷了,本宮就跟你走一趟,楓葉,你和本宮去,桃葉留下照顧太子。”

雲伶到的時候,的確是兩方吵得不可開交。

她微微蹙眉,看向雲貴嬪,她一向謹慎,今日怎會情緒波動這麼大?

一切都透露著蹊蹺。

“吵什麼?”她冷聲道。

雲貴嬪和許妃同時噤聲,回頭望她,皆是行禮:“臣妾參見娘娘。”

“你們身為一宮之主,在此不顧身份吵得麵紅耳赤,怎麼?和市井婦人學的?”

這話不可謂不難聽,雲伶就是懶得去聽她們的委屈之言,來此不過是想看看雲貴嬪到底要做什麼。

兩人被訓的唇瓣顫抖幾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個仗著家世,一個仗著寵愛,可到了皇後娘娘麵前,還是要伏低做小。

這就是尊卑。

“怎麼這麼熱鬧?”一片安靜之中,後麵傳來一個聲音。

雲伶身子微微一僵,瞥到雲貴嬪的神色似乎有所波動,便眯了眯眼,轉身行禮。

“臣妾見過皇上。”

景南潯是路過,看到門口的熟悉身影,等反應過來已經踏進來。

“皇後請起。”

背在身後的手有些顫抖,極力控製才沒有伸出手去,握住她放在小腹處的白皙雙手。

隻是目光貪婪的看著。

她似乎有些瘦了,可是過得不好?還是吃的不好?

禦膳房的奴才們,又該敲打一下了。

“皇上,嬪妾來找許妃姐姐要個說法。”雲貴嬪直言不諱,將這件事大致講解,又道:“皇後娘娘是來為嬪妾主持公道的。”

雲伶淡淡道:“臣妾還在禁足之中,本是不該出來的,可雲貴嬪的婢女堅持要臣妾來,臣妾這才來了,既然皇上來了,臣妾就告退了。”

言罷,她微微福身,抬步欲走。

“慢著。”景南潯忽然開口。

“皇上還有何吩咐?”雲伶一頓,微微側身。

“這乃是後宮中事,後妃爭論,皇後也有責任。”

雲伶微微挑眉,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景南潯喉結微微一動,艱難而緩慢的道:“皇後失職,暫收回鳳印。”

雲伶隻是雙眸一沉,深深的看他一眼:“臣妾領旨,臣妾告退。”隨後轉身,抬步離開。

景南潯麵無表情,隻是身後的手握的很緊,緊到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來。

他看向雲貴嬪和許妃,冷道:“下不為例。”

兩人對視一眼福身,低聲道:“是,臣妾知錯了。”

雲伶回到宮中,便讓楓葉將鳳印拿出來送到宣政殿,沒有一絲留戀。

“你問皇上一聲,宮中事務要交給誰?”

楓葉應下:“是,奴婢這就去。”

雲伶知道自己在嘔氣,她清楚也許景南潯有苦衷,也許他有自己的計劃。可她就是沒辦法平靜接受。這種被蒙在鼓裏,一無所知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楓葉到了宣政殿,將來意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