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氣,兩個女兒(1 / 3)

福氣,兩個女兒

福氣,兩個女兒

沈祭梵回去就問了照顧沈斯涵的仆人,老仆人老老實實把話說了,夫人沒有任何惡意,是真的沒看到床已經推開了。當時少夫人氣勢洶洶的衝進屋,情緒很激動,夫人也是嚇了一跳,這才下意識把寶寶往床上放,結果,給放地上去了。

老仆人說著當時的經過,不時的打量公爵大人的臉色,完了後又補充說:“公爵大人,夫人真的沒有像少夫人說的那樣,要摔死寶寶,夫人很疼小姐的。”

老仆人想著少夫人鐵定把夫人說得多麼不堪吧,畢竟少夫人對夫人的成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見公爵大人沒出聲,這又說話了:“少夫人對夫人有誤會,所以會把夫人想得很壞,公爵大人,我保證我說的句句實情,絕沒有欺瞞您一個字。您不能因為少夫人的一麵之詞就送走夫人……”

沈祭梵微微側身,目光發寒的看著老仆人,冷聲道:“誰發話送走夫人?”

老仆人微愣,低聲問:“難道,不是公爵大人您下的話嗎?”

沈祭梵目光再度轉冷,當即轉身往伯爵夫人的公館去,老仆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馬跟上去急急出聲辯解道:“公爵大人,或許是少夫人下令的……”

沈祭梵停下邁動的步子,側目看著老仆人:“你話太多了。”

老仆人已經,即刻退後,恭敬的立在一邊:“是,公爵大人。”

沈祭梵到了公館,照顧伯爵夫人的下人已經拾掇好了,這是準備馬上離開。

“公爵大人。”下人拘了禮繼續在一邊忙著。

沈祭梵走過去,伯爵夫人已經站了起來,伸手往前摸了下:“兒子?”

沈祭梵微頓,到底還是上前,把手遞過去握著,“我在,夫人是要住皇家療養院?”

如果硬要離開,他也不會說什麼,但有些事情得說清楚。

伯爵夫人笑了下,歎息道:“我回來就是想抱抱我親孫女兒,可你的好妻子卻認為我別有居心,既然容不下我,我從哪來就回哪去吧,一個屋簷下住著,互不待見,誰都不好過。安安她呀,對我設防得重,不讓碰孫女兒,我留在這裏有什麼意思?不如回去,至少那邊還能落個清靜。”

沈祭梵坐下,麵色很沉,即便沒說話伯爵夫人都能清楚感受兒子的情緒。

了解一個人,永遠是自己嘴在乎的那個。比如母親,即便仇恨著對方,當母親的,依然會是那個最最了解兒子的人,這一點,許多妻子都趕不上的。

“我又說安安的不是了,你也別往心裏去,如今大勢已去,你盡管放心,我不會再為難她。再者,我也沒有能力去為難她,我們婆媳倆啊,還是距離遠些的好。”伯爵夫人輕鬆的說道,她這把年紀了,還能小姑娘計較?

若不會影響到兒子的大業,她至於針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嗎?

沈祭梵坐了好大會兒才道:“安安並沒有提今天的事,她是小氣了點,您是經曆過風浪的人,就別逮著她的性子說話,往後就這裏住著吧。”

沈祭梵說話就走了,該留的他留了,至於夫人願不願意留這裏,看她自己吧。

安以然上頭的火氣下去了,理智拉了回來再想著回國就有些退縮了。首先,沈斯涵太小,再怎麼樣都要等她半歲才回去。再者,她怕坐飛機,這就是個不爭的事實啊。

安以然晚上在房裏吃的飯,沈祭梵在樓下餐廳,用了餐後陪著母親坐了會兒,然後上樓去。安以然剛好泡了澡,這會兒在洗浴室呢。

沈祭梵走進去,麵前是琉璃台子給擋了,沈祭梵拿著玫瑰花露擰開蓋子聞了下,香得有些悶人。沈祭梵繞開琉璃台走進去,道:“讓下人洗就好了,地麵滑,別摔了。”爺是好心不是?可安以然卻抬眼瞪他:“在你眼裏,我是不是特別笨啊?我會連站都站不穩嗎?”

沈祭梵無奈,沒出聲了,安以然手上逮著套子,從浴池裏爬上來,伸手就把琉璃台往原來的地方拉,擺好後推了下沈祭梵:“麻煩讓讓,沒看到我在忙嗎?”

沈祭梵側身,順手把手上的玫瑰花露放台子上,握著瓶子的手卻在空中頓了下,轉身手臂往後放,下一秒“嘭”一聲,瓶子直接給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濃鬱的玫瑰香氣瞬間肆無忌憚的往整個屋子裏竄。

“沈祭梵——”安以然這才走一步呢,登時就回頭,她倒騰了很久的玫瑰花露就這麼給摔了?氣得安以然臉紅筋漲的,一跺腳,扯了手上的手套怒吼起來:“你什麼意思啊?你知道這個是我從玫瑰小鎮辛辛苦苦搬回來的野薔薇提煉的,就這麼一瓶,你全給我碎了?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安以然真是火冒三丈,眼睛瞪著沈祭梵都噴火了,她倒騰那麼久才製出來的花露就被他這麼給碎了?扯下來的手套狠狠朝沈祭梵砸去:“你媽欺負我女兒,你又欺負我,活該我們都被欺負的嗎?我要回國!”

沈祭梵麵含無奈,帶她一通吼完了,怒火退了些才出聲解釋:“我剛進來的時候,台子就擱這裏,隻是順手就放了,我並不知道你已經把台子移那邊去了。好了,我道歉,行嗎?別生氣了,我的錯,應該回頭看看才放的。”

“你什麼歪理啊?我推過去的時候你會沒看到嘛?”安以然氣都氣死了,小眼刀子一下一下狠狠剜著他的臉,這就是認定他是故意的了。

“我看到了,但我並沒有放在心裏去,你一推我,我這不是順勢就放了?”沈祭梵說得冠冕堂皇,也就睡習慣性的一個動作,“從哪拿的,順勢就放拿了。”

安以然狠狠瞪著他,就算這樣,可她的玫瑰花露還是碎了啊,潑出去的水能收得回來嘛?

咬牙切齒的說:“沈祭梵,你知不知道我釀了多久啊?你就算買十瓶比這個好的回來給我,也不如碎了的這個好。意義不同,懂嗎?”

“懂,我懂,乖,已經這樣了,就別生氣了好嗎?原諒我的不小心,嗯?”沈祭梵耐著心壓低聲音解釋,好脾氣的看著她。

這麼暖烘烘的說道歉的話,安以然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沈祭梵本就是個不怎麼認錯的人,難得這麼爽快的道歉了,安以然還能不依嗎?嘟嘟嚷嚷的壓著話兒。

說:“那你也,太不小心了呀,你知道我花了好長時間才調製出來的嘛。”

“我知道,然然辛苦了。你想想看,我其實就是個順手的動作對不對?放進來時候,從哪兒拿的在往那兒擱,這動作是身體下意識形成的反射,對嗎?”沈祭梵撥開她臉側的頭發,溫和的出聲道。

安以然還能說什麼呢?吼也吼了,他都道歉了她還想要怎麼樣?要他道歉,多難得啊,小眼神兒一下一下的飛著,還是很不高興,咕噥著哼聲說:“哦。”

沈祭梵笑笑,抬起她下巴道:“嗯,這才乖,說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順著就出聲,頓了下又說:“我本來就沒有生氣,沈祭梵你要賠我最好的。”

“嗯,好。”沈祭梵拉著安以然走出去浴室,把她推沙發上坐著,他半蹲在她身邊,道:“然然,有時候你看到的其實並不是就是真實的。比如說像剛才,你看到我把瓶子碎了,其實是有原因的對嗎?我並不是故意的。”

安以然哼哼,撇著嘴巴看他,心裏暗哼,瞧吧,沈祭梵就是這麼小氣的,她都說了沒有生氣,他還反複的說這事,不高興的應著說:“是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沒說你故意的嘛。”嘟嘟嚷嚷哼了句:“你沒有那麼壞,明知道那是我花了那麼多心思調製的,不會故意碎了的。”

沈祭梵點頭,知道就好,順著她的話再道:“所以啊,我們評斷一件事情,得問清楚了才下結論,你說對嗎?”

“對,對。”安以然點頭,有些沒精打采,她沒有要追究他的意思,幹嘛還正兒八經的在這事情上繞來繞去?

顯然姑娘不耐煩了,氣兒出了事兒就沒了,幹嘛還沒完沒了的說這麼多?

“今天上午的事情,你誤會夫人了。她並不是要摔沈斯涵,夫人喜歡我們的女兒,她隻是想抱抱孫女。當時的情況很急,也是不想讓你發現她抱了沈斯涵,所以來得有些小心。以至於在你忽然出現的時候,一大聲說話就讓她有些慌。順手就把孩子往身邊放,而在你看來,她卻是在摔我們的女兒。”沈祭梵低低的陳述者,並沒有偏幫誰的意思,這事實。

安以然繃著小臉子看他,沈祭梵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寶,我們大方一點好嗎?夫人她年紀大了,除開那已經華而不實的身份外,她隻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安以然臉撇開一邊,不看沈祭梵,再怎麼樣,那位“風燭殘年”的老人當初也是把她往死裏整,她能一下子就釋懷,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安以然半聽不聽的,小樣兒盡往別地兒瞅了,眼珠子也飄來飄去,就是不跟沈祭梵對視,顯得異常的心不在焉。沈祭梵握著她的手,靠近了她一些。

沈祭梵這半蹲著,幾乎與她同高,伸手板正她的臉,沉聲問道:“乖寶,聽到我說的話沒有?”捏捏她下巴,小東西,想唬弄過去?

“嗯嗯,聽到了,有聽到。”安以然拉著臉說,總算看向他了,嘟嚷著,“你母親就是想摔死我女兒,我親眼看到的,我沒告訴你是不想讓你為難。她倒好,惡人先告狀了,是不是把我說得特別壞呀?說我挑撥你們母子的關係了吧?”

沈祭梵臉色沉了沉,難道這就是女人的通病?何必要把對方想得那麼糟糕?沈祭梵不願意說這是以己度人,可到底這成了女人之間常有的事情。

“她什麼也沒說,別胡亂猜忌。”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臉道:“聽下第三者怎麼說好嗎?乖寶,這事情我誰也不偏,夫人上午在收拾東西準備回療養院,你怎麼看?”

怎麼看?用眼睛看唄,更不高興了,咕噥道:“以退為進,就是想讓你看看,好讓你覺得是我欺負她了,我容不下她,逼她走的,我不知道嘛?”

沈祭梵臉子沉了沉,小東西在這方麵還真是聰明了不少,點頭:“對,或許你說得沒錯。至於夫人為什麼要走,我們暫且不去追究。她畢竟還是長輩,對嗎?她並沒有說你任何的不對,隻是覺得在這裏會妨礙我們倆的生活,而且,她眼睛也看不見了,一點視物能力都沒有,原本是打算回來幫著照看下孩子的,但現在,大抵是覺得自己沒用吧,想回療養院去,不妨礙我們的生活。”

沈祭梵低低的陳述著,目光落在她臉上,看著她情緒的變化,嘴角漸漸拉出笑意。

安以然還是鬆動了,低聲咕噥了句:“我又不知道她是真的全瞎了,我看她拿東西走路都好好的嘛。”又抬眼看沈祭梵,推了他一下,語氣很不好的出聲:“礙,你別說得好像我很不該似地,我又沒說她妨礙到我什麼了呀。真是的,盡會惡人先告狀,明明就是她的不對。”她就是怕惡婆婆會傷害女兒嘛。

沈祭梵笑了下,起身在她身邊坐下,接通了斯羅管家的通話,讓老仆人上來一趟。

老仆人上來時候對著安以然行了個大禮,然後賭咒發誓的說伯爵夫人真沒有傷害寶寶的心,這邊說著邊推著小床演示。再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夫人看不到任何東西,推開小床是怕絆著夫人,根本就沒想到少夫人會回來這麼快,結果就這樣了。

“行了,你別說了,忙你的去吧。”安以然雙手捂著臉,怎麼弄來弄去,是她的不對了?明明就不是這樣的。算了,看在寶寶沒有摔著的份上,她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