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希諾是阿卡看著長大的,她是什麼樣的性格,阿卡很清楚。可盡管知道她有時候有些口無遮攔,可依然被她那些話給傷到了。停在原地一直沒敢再走近米希諾,眼裏有明顯受傷的痕跡。
米希諾看著阿卡,不高的拉著小臉子,他不過來,難道還要她過去拉他嗎?
不說話拉倒,米希諾輕哼了聲,轉身就走了。
阿卡看著米希諾的身影,歎了口氣。他不知道養女兒是什麼樣的感覺,現在對米希諾,他是真的沒有丁點辦法,都說孩子大了不由人,阿卡是確確實實體會到了。
或許,米希諾將來嫁人後,他功成身退後,就是個廢人了。他把這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在看,可她卻不再需要他。他就像放風箏的人,拿在手裏之初,隻是在想辦法努力讓風箏飛得更高更遠一點。可一旦它真的飛高飛遠了,卻再也收不回來,放開手中那根線,他隻能如放風箏的人一般,看著它遠去。
阿卡在花園裏站了很久,滿目傷感。
這是個感性勝過理性的理想主義西班牙人,盡管現實再殘酷,都有一個美好的夢在心裏駐紮著。
提豐在阿卡身後輕咳了聲,阿卡緩緩回頭,提豐帶著溫暖的笑意,安慰道:“她還是孩子,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叛逆,那些話,你別放在心裏。希諾,比我們認為的要懂事得多。”
阿卡自嘲道:“殿下多慮了,我並沒有認為希諾小姐的態度有什麼不對,她本就是我的主子,她傷心了,難過了,對我發泄就是應該的,這也是我的職責,她比我伺候過的任何主子都好。”
提豐笑笑,本想多安慰安慰阿卡來著,可人家顯然不領情。既然他都成了他們嚴防的對象,那他還多說什麼?
“我可以去……”
“殿下,已經晚了,我們希諾小姐也需要休息了。”阿卡冷冷的出聲打斷,無疑之前在車上兩人的荒唐舉動讓阿卡知道了,大抵也是因為這一茬兒,才讓阿卡忽然對提豐冷漠起來,這話落後又補充了句:“對了,三殿下,我們希諾小姐最近在忙著考試,希望殿下不要再帶著希諾小姐出去,特別是晚上。我們殿下也不願意看著小姐跟陌生人有太多的交流,請殿下體諒我們的難處。”
陌生人?提豐微微愣了下,卻依然笑著,應道:“那好,我就不打擾她了。”
提豐話落真的轉身離開了,阿卡看了眼提豐,並沒有任何反應,依然跟木樁一樣站在原地。他被王室雇傭的仆人,哪有權利生氣?哪有權利有任何情緒?
他隻是擔心米希諾,隻是在掂量,今天看到的事情要不要告訴西格王子。
米希諾在樓上,輕輕拉開了點些窗簾,看著依然站在園裏的阿卡,愧疚感越發重了。撒氣的扯上窗簾,轉身把身體摔在床上,嘀咕道:“小氣鬼,以為自己是誰啊,說他兩句還跟我生氣了,小氣,小氣!”
米希諾邊咬牙切齒的念叨邊捏著拳頭捶床,阿卡不是別人,阿卡是她最親最親的人,西格和提豐都比不上的親人。
西格常年不在馬德裏,僅有的親昵都是表麵的,提豐對她來說,玩伴的成分更多,說白了就是打發時間的朋友。可阿卡就不一樣了,隻有阿卡才是真正對她好,真正什麼都向著她的。
她不清楚父親具體是什麼樣的存在,但她認為,她的父親,一定是會阿卡那樣愛她的。隻要她的事,不問大小,一定都是放在心裏第一位。她是他的全部,是他生活重心的重心。
“在這後悔,還不如下去跟阿卡道歉。”
提豐的聲音竟忽然在房間裏響起來,驚得米希諾身子一彈,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望著不請自來的人。
“你……怎麼進來的?”米希諾轉頭看著被自己反鎖的門,又看看被她拉上的窗簾,兩條眉毛擰得緊緊的:“阿卡在下麵站著呢,你不是從窗戶爬上來的吧?你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