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裏很亂,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明白。突然有一種感覺,阮軟把她和阮宇當成了拖累。
阮軟沒有在房間裏多呆,她自我反省了一下自己沒壓住的脾氣,覺得這樣對待阮宇把他逼哭的方式實在不好。平緩了一陣情緒,她去書桌邊放下平板,出去房間去找阮宇。
她知道阮宇不會一個人大晚上跑出去,但這個家不是他們自己的,也不好隨便躲在哪裏,當成自己家來想怎樣就怎樣。
她出去房間,把一樓全部找了一遍,沒有發現阮宇的身影。
這時候金子搖著毛茸茸的大尾巴蹭到她旁邊,好像知道她在找什麼一樣,領著她往樓上去。
一直把她領到三樓,在健身間的房門外停住步子,衝她一個勁地搖尾巴。
健身間的門沒有關嚴實,敞開半人寬的門縫,能聽到裏麵有人說話的聲音。
阮軟沒進去,屏住呼吸把耳朵往門縫裏湊了湊,便聽到了廖祁生在哄阮宇。
廖祁生是聽到有人噔噔噔上樓的響動才出來的,本來他以為是阮軟去樓上找他,意識到阮軟不會在他沒發信息的時候上去,就自己拿了吊瓶出來。
看到阮宇跑進三樓的身影,他又拿著吊瓶跟到了三樓。
進健身間,聽到阮宇躲在跑步機旁邊抽泣,他打開房間的燈,把吊瓶掛到多功能架子上,自己在仰臥起坐的墊子上坐下身來,用很輕柔的聲音跟阮宇說:“阮宇,過來。”
別看阮宇年紀小小的,自尊心倒是很強,強著不願意動。
在廖祁生又叫了他兩聲之後,他才動身子,到廖祁生這邊。
到他麵前站著,抬胳膊擦一下眼睛,哽咽叫一聲:“廖叔叔。”
廖祁生看他委屈得要命,當然好聲好氣問他:“怎麼了?”
阮宇吸吸鼻子,“我就玩了會遊戲,姐姐就發脾氣罵我了,她從來沒這樣罵過我。”
“罵你什麼?”廖祁生以理性的方式繼續問。
其實他不會哄人,更不會哄小孩。在遇到阮軟之前,他還非常抗拒和排斥家庭生活,從來沒想過要正兒八經和誰談戀愛,更沒想過和誰走向婚姻。
他恐婚,排斥和婚姻有關的一切東西。
而不管他現在說什麼,在阮宇那裏聽起來都是哄。阮宇被他收買了以後,對他一直很親近,所以很願意回答他的話,“罵我隻會學習玩遊戲,其他什麼都不會。”
廖祁生看著他:“那你會別的嗎?”
阮宇抿住唇,不願意回答,然後聲音哽咽顫抖起來,眼裏眼淚一汪,“可是媽媽都不讓我做別的啊,她說我太小了,還不能做。她怕我端飯的時候把碗砸了,怕接白開水的時候被燙著,我也害怕。媽媽說了,等長大自然而然就會了。”
廖祁生用沒打吊針的手摸了摸阮宇的頭,“碗砸了,可以再買新的,被燙了,下次就小心。一次不會,兩次三次之後就會了,別總是害怕。你也是男子漢了,這也怕那也怕,不勇敢。叔叔小時候可沒你這麼幸福,什麼都有人照顧。沒人管沒人疼,很小的時候,自己跑出去幾天都餓不死。我十歲的時候,還一個人睡過公園的長椅,要是你,你敢嗎?”
阮宇搖頭,他不敢,可是他也疑惑:“叔叔家這麼有錢,為什麼要出去睡公園的長椅?”
聽到阮宇這麼問,廖祁生的眸子暗了一下。這個說起來就太長,小時候那些戳心的回憶他也不願意拿出來跟誰說,更不會跟阮宇這種小孩兒說,所以他敷衍阮宇,“體會人生,你能懂嗎?”
阮宇還是搖頭,“不太懂。”
“這樣。”廖祁生扯開話題,“以後叔叔有空在家,就教你一些你不會的東西,但有一個條件,你得答應我。”
“嗯,我答應。”阮宇使勁點一下頭,對廖祁生信任至極。
廖祁生看著他的眼睛,“學會一樣,以後每天都要做,不能學會就丟。還有,不要再惹你姐姐生氣。”
阮宇想了想,還是使勁點頭,“好!”
廖祁生對阮宇的態度很滿意,剛要開口誇他,聽到門板上有動靜。他轉頭去看,隻見門縫間塞進來一根毛茸茸的金色大尾巴。然後有腳步聲,搖動的大尾巴跟了上去,之後就是躡手躡腳踩樓梯下樓的悶響聲,聲音越來越小。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楊~、厭世小白花、麵帶微笑春暖花開、池魚si故淵シ幾位寶貝的地雷,感謝大家對渣作者這渣渣水平寫出的渣渣文的支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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