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就一定能做到
天地一片寂靜,蘇引甚至能感覺到彼此呼吸的聲音,輕到碰一下就會碎掉,震驚占據了全部感官,隻是瞪大了眼愣在那裏。
這是……發酒瘋?
她從來不知道他有這樣的習性,原來他是喝醉酒了會亂來的人。
等等!這麼說來玉留白是故意的了?跟在自家主子身邊那麼久不可能不知道,這家夥根本就是故意的。
好,好得很。
如果是方才的沈涼遲還處在混沌之中,那此刻便在疾風驟雨中瞬間清醒了,眼睛從迷蒙到清明,驚悚的情緒清晰的映射出來。
像是被燙到一樣退後一步,驚慌無措的瞪著一雙眼,張了張口卻是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
天!他到底做了什麼?
他怎麼會……怎麼能……
明明決定要將這段感情封存起來的,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卻一再因為她的事而受影響,這次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更甚,想到之前的傾心相待便覺得心痛,回來之後鬱鬱寡歡,夜夜不得眠。
他站在中間兩邊為難,自小他便立誓守護皇上,守護天禹國子民,也一直覺得這是最神聖的理想,若放在以前他連眼睛也不會眨就處理了細作,因為他決不允許任何威脅存在,可如今呢?這個細作變成了她,所有的理智都化作烏有,甚至連向皇上提起的勇氣都沒有,生怕皇上一個惱怒做傷害她的決定。
他以為他永遠不會彷徨,任何東西都無法撼動他心底堅持的理想,自詡衷心卻成了笑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不敢在皇上麵前提一個字,在內心天人交戰,失去了見她的勇氣也沒了借口。
蘇引從未見過這樣的頹敗失措的沈涼遲,心中也明顯的感覺到了尷尬便清了清嗓子開了口,“我知道方才是一個誤會,你放心我不會多想的。哦,我今日是碰巧路過這裏,碰到魚美人他說你喝醉了讓我進來看看我就進來了,現在看來倒是我做多了。”
從他此刻的反應來看他方才一定不是故意的,既如此那也沒有計較的必要,隻會讓兩個人都尷尬而已,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怎麼妥當的脫身。
“我……對不起。”最終,沈涼遲還是說了這三個字,好像此刻除了這三個字之外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雖然他很清楚她一點也不想聽到。
蘇引一陣,擠出一抹僵硬的笑來,“什麼對不起啊,你也不是故意的啊。好了,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回來了,你……不要再喝那麼多酒了。”
這境況還真是夠尷尬的,真想快點擺脫現在的局勢,她已經撐不下去了!
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種樣子?
擦身而過,熟悉的香氣掠過鼻息間,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涼遲已經下意識的伸手將人拉住了,“等等!我……”
手臂一頓,蘇引被迫停下了腳步,“還有……什麼事麼?”
這什麼情況?明明就要結束了,他這突然拉住她是幾個意思?
“我……”對上那雙疑惑的眸子,沈涼遲收緊了掌心,“我們能談談麼。”
蘇引無言的揚眉,點了點頭。
兩人靠窗而坐,一人一邊,窗外一片喧鬧而屋內一片安靜,隻剩下白瓷茶碗偶爾觸碰的清脆聲。
沉默良久,蘇引終於忍不住開口,“不是要談談麼,怎麼不說話?想談什麼,說罷。”
沈涼遲聞言一怔緩緩抬頭,“我知道這個問題你可能已經回答過幾次了,但我還是要問,因為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對你來說可能……”
話未說完便被蘇引打斷,“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可以現在就回答你,沒有。”
沈涼遲清晰的看到了那雙眸子裏的惱怒,更加了肯定了心裏早已認定的答案,“我相信。”
沒有,他從來沒有覺得這兩個字如此美好。
蘇引一怔,笑了,“你這麼輕易就相信我了麼?不懷疑我麼?我可是你們認定的細作,我可是想謀取你們天禹國江山的人。”
連皇帝大人都不相信她,他為什麼就信了呢?她寧願他們所有人都不信她,這樣她還能走的徹底一點。
明明她的話沒有任何可信度,為什麼還要信?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且你來了天禹國之後也沒做過什麼。”沈涼遲下意識的解釋著卻越說越沒沒用理由。
他又怎麼能說這是他最想聽到的答案,哪怕是謊言。
看來,他真的無藥可救了。
“沒做過什麼?”蘇引咯咯地笑了,含笑的眸子溢滿諷刺,“太傅大人隻知我來的目的,知道所做的事是什麼麼?我的任務是迷惑皇上啊,怎麼樣?我是不是成功了?現在還要相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