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撞南牆不回頭(2 / 3)

“主人與皇上完成了儀式,接下來就是……就是……用咱們民間的話說那叫洞房花燭,皇宮裏的……”

剩下的話不用說蘇引也明白了,“我什麼時候與他完成什麼儀式了,不是本人不作數。”

他倒是會設計,一來二去的就將事辦了,那妖孽嘴上說的好,什麼不限製她的自由,到頭來還不是將皇後的大帽子卡到了她頭上。

方寧聞言愕然,“雖說主人不在,但皇上用來舉行儀式的是一隻鳳凰,鳳凰身上掛著主人的名字,按照習俗來說……主人已經是皇後娘娘了。”

“居然連這種主意都想出來了,怪不得方才在路上司空尋那妖孽不肯說呢。”蘇引哼了一聲,聽人說過若是古代婚禮上有用雞代替的,她是不是還得感激他們找了隻鳳凰來當她的替身啊。

不過,真的能找到鳳凰麼?

見蘇引麵色不悅,方寧為難的凝眉,猶豫再三終於開口,“主人,其實皇上挺好的,對主人可以算得上是百依百順,一代帝王能如此相待,主人……”

方寧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蘇引打斷,“阿寧,皇帝大人是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幫他說話?”

“沒有。”方寧連連擺手,“主人別誤會,隻是這幾日主子失蹤之後我才發現的,皇上對主子的感情是真的,試問哪個帝王能容忍自己跌這麼大的麵子?先不說平日裏皇上對主子的縱容,但說這次……主子私自逃婚這是多大的罪,可皇上隻是生氣擔心並沒有任何處置主子的心。我聽說因為皇上要娶主子的事遭到一些朝中大臣的聯名反對,甚至還在禦書房外徹夜跪拜,皇上娶主子也不是簡單的事,我說這些並不是要為皇上說話,隻是覺得若主子真的對皇上有意就別再彼此折磨了。”

蘇引斂眸,倒是笑了,“平日裏沒見你怎麼說話,怎麼現在變得這麼能說會道的了。”

彼此折磨,好像是這樣……她以為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教這情迷了心。之前一直回避皇帝大人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身份,她不想要牢籠,更不想與人爭鬥,勾心都的搶男人那不適合她。

再者因為他一直用身份有意無意的壓迫她便不自覺地有了逆反心理,太過直接的感情反倒叫人退縮。她也不是沒意識到自己的心,隻是一次次被她故意忽視了而已,這兩次星藥的事最為明顯,她依然在回避,可已然動了心不論她怎麼否定都沒有用,她的心早在潛意識裏就已經接受了他,否則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被一個不愛的男人占有。

不僅僅是皇帝大人還有司空尋那妖孽,甚至是沈涼遲,這一切都是她想離開的根本原因,太亂,而且她不知應該怎麼處理這種關係。

說起這個,現下已經成了最頭疼的話題。

方寧也沒再搭話安靜了站了會兒,在聽到外麵傳來的腳步聲時猶豫了下默默地退出去了。

方才出了門便看到拾階而上的司空隱,連忙便躬身見禮卻被司空隱製止了,見那手勢,方寧了然的點點頭退到了一旁。

司空隱滿意的點頭,揚手示意何念一行人都留下來徑自朝殿內走去。

那廂蘇引正苦惱著怎麼處理幾人的關係,皺眉想了好一會兒,半晌才發覺身旁安靜了許久,抬頭一看頓時呆住了,“皇……皇……皇上你什麼時候來的?!”

阿寧什麼走的,皇帝大人又是什麼時候來的?這什麼時候的事兒,她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啊!而且這家夥走路怎麼沒聲音的,連宣報的人也不吱聲了。

“剛來一會兒。”司空尋緩緩開口,蹙眉將蘇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一點兒也沒變,看來你這幾日過得很不錯。”

他都快被她折磨死了,她倒是逍遙自在,這婚逃的真夠愜意的。

一會兒?蘇引唇角抽搐,“是麼。”

過的很不錯?這話是什麼意思?開始算賬了麼。

見蘇引低著頭再沒話了,司空隱無奈的歎息一聲,“過來。”

“啊?”蘇引茫然的抬頭。

過……去?

“啊什麼,我讓你過來。”說著,司空隱慢慢將手遞了過去。

猶豫半晌,蘇引終於起身走過去將手放了上去,方才觸到掌心便被緊緊握住拉了過去,身形不穩直接倒過去坐進了某人懷裏。

熟悉的氣息襲來,司空隱經不住收緊雙臂,滿意的俯首蹭了蹭蘇引的額頭,“終於回來了,這幾日可曾想過我麼。”

意外的溫柔讓蘇引愣住了,“你……不怪我?”

司空隱輕輕搖了搖頭,“我也有錯,雖然我從未想過折斷你的翅膀,可做出的事卻違背了我的本意,因為你一再拒絕一再逃避,我便想用身份困住你,至少讓你記得你是誰的人,也讓天下人看看我喜歡的人是誰。尋說得對,一直以來我隻按照我的意願做事,也隻怨你不付出,而我呢,由始至終也沒對你付出過什麼,而我自認的深情與寵溺對你來說甚至是負擔。這次你逃婚我的確生氣,但我氣的是你不在乎我,因為你寧願冒著被掉腦袋的危險也不願與我在一起,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說喜歡你,看起來好像一切隻是我單方麵的情感,我甚至怕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的存在……”

這是蘇引第一次聽到這番話,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隻是更多的是開心與釋然,“沒想到皇上也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候,真是少見。”

司空隱沒有理會這調侃,一心隻想得到想要的答案,便隻是盯著蘇引看,“你的回答呢?你心裏有我麼?”

那雙眸子裏滿是擔憂,從未有過的小心翼翼,蘇引人忍不住笑了,“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沒有爹,雖然你表達的方式有些極端好在幡然醒悟為時未晚便也罷了,不過以後不準再犯,而且你要守信不能限製我的自由,不然……我可是隨時會走的。”

司空隱聞言緊緊的握住了蘇引的手,笑意一點點一溢出眸子,“這麼說……你心裏是有我的了?我早就說過你一定會喜歡我,像我這樣既深情又專情的人到哪兒找去。”

蘇引滿頭黑線,“又來了,不得瑟會少塊肉麼。”

“阿引。”司空隱心滿意足的舒了口氣,俯首靠了過去,“總覺得好久沒見過你一樣,好想你。你離開的這幾日我沒睡過一個好覺,擔心你的安危,又挫敗又痛苦,還有那麼些人成日裏給我施壓……”

“誰敢給皇上您施壓啊?莫不是不要命了。”蘇引故意調侃了一句,其實心裏明白,她雖身為錦鶴國聖女,也曾為丞相,但在那群老家夥眼裏她就等同於禍水,禍亂三國,再加上三國之間尷尬的關係就更不可能同意她為皇後了。

“這些沒什麼,我隻是覺得心煩並沒有放在眼裏。”對上那雙含笑的眸子,司空隱心中一動,不自覺地靠了過去,“別說這些了,讓我好好看看。”

“這才幾日沒見有什麼可看的。”蘇引覺得矯情,抓住胡作非為的手別開了臉,“皇上等……等等……”

司空隱像是聽不到蘇引的話,固執的靠過去,反而越來越近,癡癡地看著那張臉呼吸不自覺地變得有些粗重起來,“阿引……阿引……”

一見這動靜蘇引滿頭黑線,趕忙掙紮著起身,“皇上你忘了我現在是什麼人了?這是非常時期你可別亂想,冷靜冷靜。”

司空隱聞言懊惱的凝眉,眸中的欲色退去變得清明起來,良久懊惱的歎了口氣,“安心,我不會亂來的,雖然我真的很不待見這混小子。”

居然罵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蘇引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麼樣的表情。

聽到外麵隱隱的人聲,蘇引凝眉,“你不出去行麼?外麵好像還有很多人罷。”

“沒事,外麵自然有人應對。”說著,司空隱伸手抬起了那張低垂的臉笑了笑湊了過去,“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何況今日還是我們成親的大好日子,這晚上在民間是叫洞房花燭罷。”

“所以呢,你想怎樣。”

現在可是非常時期說什麼洞房花燭,這色鬼該不會是在打那種主意罷。

“想怎樣?”司空隱心中一動,邪佞的勾唇,“說出這樣的話真是犯規啊。話可以你說的,我想怎樣便能怎樣麼?”

“當然不行。”蘇引無語的撫上眉心,拒絕的幹脆,“說起來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嗯。”司空隱隨意應了一聲。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問清楚,當真正說的實話還真是開不了口,蘇引暗暗地握緊了雙手,“王爺……我是問司空尋,他為什麼會突然與你站到了同一陣線,你是不是答應了什麼條件?”

“條件麼,如果那也算是的話。”聽到此處,司空隱安靜下來,連帶著手也放了下來,“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我暫且不說,等見到尋的時候你自己去問他罷。現在我好累,我們睡罷。”

睡……睡覺?

蘇引還處在震驚之中,腰間一緊已然被攔腰抱了起來,“皇……皇上,等等!不是說好不……你怎麼出爾反爾?我現在……”

“胡思亂想什麼呢。”司空隱忍不住笑,腳下卻沒有停下,兩人側身進了珠簾後的世界。

直至躺在床上蘇引才相信了方才的話,看著眼前緊緊抱著自己的人慢慢伸出手去攬住了司空隱的腰。

熟悉的氣息暗暗襲來,竟無比安心。

在他身邊這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敞開心扉之後果真連感受也不一樣了。

察覺到蘇引的動作,司空隱勾唇一笑慢慢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看著眼前黃色的羅帳帳頂蘇引一瞬間有些茫然,這是……皇宮麼?

“皇後嫂子你終於醒了,我已經等了好久了。”

身旁傳來一道嬌媚的女聲,熟悉的聲音,還有頗為懊惱的語氣。

這聲音是……司空錦!

蘇引驀地回過神,轉頭一看床邊果然趴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公主殿下怎麼在這兒?何時來的?”

皇帝大人呢?現在什麼時候時辰了?她怎麼也跟著睡著了,還睡得這麼沉,連人什麼走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放鬆下來之後警戒性還真是可怕。

“來了一會兒了啊,皇兄走了之後我就來了。皇後嫂子,你要起來麼?”說著,司空錦便起身讓開。

“皇後……嫂子?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啊。”司空隱哭笑不得,撐著手臂坐起身來。

“是嫂子也是皇後,自然要稱呼皇後嫂子了,有什麼問題麼?”司空錦笑的天真無邪。

“沒……沒問題。”蘇引無奈的搖頭。

“皇後嫂子我太崇拜你了!”司空錦突然抓住蘇引的手,一臉崇拜的讚歎出聲。

蘇引被嚇了一跳,覺得好笑的同時又疑惑,“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就讓你崇拜了?”

這小丫頭這反應有點不尋常,難道是因為她這次逃婚?

“當然了!皇後嫂子不但做了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而且還替我狠狠地出了口氣,實在是太暢快了!雖然這幾日將皇兄他們折騰的有些慘啦,不過我更高興!嫂子,你要相信我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我永遠支持你!”

蘇引有些哭笑不得,覺得她越聽越糊塗了,“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做夢都不敢想的事?什麼初期?還什麼支持的……”

“啊!我忘了你聽不懂了,沒關係,我解釋給你聽啊!”司空錦七手八腳的爬上床靠到蘇引身邊坐下來,一番倒騰之後才解釋道,“第一件呢自然是你逃婚的事了,你想想逃婚哎!想想就好刺激的樣子,而且逃的還是皇兄的婚,這還不得驚掉天下人的眼?而且你沒看到皇兄的表情,嘖嘖……我從未見過他那樣的表情太嚇人了,不過看起來好過癮!雖然我跟皇兄感情很好,可我從小到大都很怕他,每次想做什麼都得經過他的同意,太霸道了!小時候我就在想若這世上有一個人能治得了皇兄就好了,沒想到這個人真的出現了!”

“呃,你這隻是單純的幸災樂禍罷。”蘇引不覺莞爾,靠著軟枕動了動酸疼的脖子,“還有呢,你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是什麼?”

雖說這丫頭怕皇帝大人,不過劣根難馴,真難想象這世上還有她不敢的事。

司空錦聞言愕然,“誒?皇兄……他們沒告訴你麼?”

“沒告訴我什麼?”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呢?皇帝大人那會兒也這麼說,他們到底瞞了她什麼事呢?

司空錦一怔嘿嘿的笑了兩聲,“既然皇兄他們沒說,那我就不先多這個嘴了,你要想知道的話直接去問他們好了。”

“他們?”眸色一暗,蘇引察覺到了這兩個字的異樣。

他們是什麼?難道不隻是那妖孽或是皇帝大人?

“反正我不知道啦!你想知道的話自己去問不就好了麼。”見說漏了嘴,司空錦幹脆耍起賴來。

蘇引見狀無奈的搖搖頭,“罷了罷了,我不問你便是。”

“我就知道阿引最好了!”司空錦心滿意足的笑了。

“怎麼不叫皇後嫂子了?”蘇引好笑的挑眉。

“果然還是叫阿引最有親切感了。”

“你啊。”

“嘻嘻。對了阿引,你不會再走了罷?”

“這個嘛,說不準。”

“誒?再走的話帶上我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我討厭你。”

“討厭罷。”

“你……你欺負我!”

“嗯,如果你這麼覺得的話。”

“……”

兩人的爭吵在聽到門外的笑聲時停了下來,司空錦衝蘇引眨了眨眼,故意道,“阿引,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蘇引輕笑,看了門口一眼,“問罷。”

“你……喜歡七哥麼?”哼,還躲起來偷聽,她便不信他還能躲得了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