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李蓉說找我當臥底的原因是“更靠近核心”,比起其他線人來說,“起點更高”。
照這麼說的話,校醫的起點比我更高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
小胡將我們帶到一家飯店,點了幾個菜,剛吃到一半,小胡就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一臉抱歉,十分歉疚道:“抱歉了柳先生,我那邊有件急事要去處理,得先走了。單已經買好了,一會會有人來接你們。”
校醫不在乎地揮揮手,表示理解。小胡如蒙大赦般地走了。
小胡走之後,校醫從錢包裏拿出一張百元大鈔,拍在我麵前的桌子上,大方道:“有時間去買一身衣服去。”
我看著這一百塊錢,嘴角抽了抽。一百就想置辦一身行頭,在Z市恐怕還是有些困難的。
不過這錢不要白不要,我默不作聲地將錢收了起來。
隻見校醫擦擦嘴,站起身,居高臨下對我道:“我先回學校了。”
“你回學校?”我愕然:“那我怎麼辦?”
“我管你怎麼辦?”校醫不在意道:“我的任務就到這了。”
“任務?”我腦子沒轉過彎來:“你不是跟我一樣?是臥底?”
“臥底”二字我並沒有說出聲來,而是比了個口型。
“你想什麼呢?”校醫卻是大笑起來:“我就是個校醫啊!”
他臨走前給我留下了一張名片,上麵是他的聯係方式,還跟我說有時間可以去找他,他會“教我兩下子”。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感覺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
沮喪之餘,看著這飯桌,我又有種很浪費的感覺。小胡點了很多菜,他自己又基本沒吃。現在校醫走了,剩下這滿滿一桌我根本吃不完。
吃飽飯之後,我望著這些飯菜發呆。手機早已經沒電了,想打電話給陸花雲、沈寧寧報個平安都做不到。
她們會很擔心我嗎?
正想著,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咦,走錯了?”一個略有些尖銳的男聲傳來。
我回頭看去,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就在門口打量著。他抬頭看了下房號,自言自語道:“沒錯啊……”
“小子,就你一個人?”這男人尖嘴猴腮一副奸相,眼睛極小,說不出的猥瑣氣息。
“柳先生……他先走了。”我明白這就是來接我的人了。
這人一聽,好不懊惱,仿佛丟了錢一樣:“唉,走吧!”
我跟著他上了車。
這是一輛皮卡,看起來格外破舊。我腹誹著怎麼待遇越來越差。
一開始還是孫財神的輝騰,然後變成了大眾,現在倒好,一輛破皮卡。
一發動車,“突突突”響著,不知道還以為是三蹦子改裝的。
他把我拉到了一個市場,把我丟給了一個中年婦女,而後自己就走了。
我看著麵前的中年婦女,不知所措。總覺得自己像是被拐賣的人口,在經過好幾手之後,落到了最終的買家手裏。